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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嘴角抿出笑意。
眾人心生寒。
此人,不可力敵!
不可力敵也就罷了,偏生還詭詐。
亦不好智取!
駱遠聲忙道:「是戰虎堂的人,他們沒有進來。在這裡無事,卓幫主用膳,用膳!」
親手為卓君彥夾菜。
大戰將至,此處卻是一片尷尬。
反是駱嘉秋笑道:「卓幫主胸有成竹,此戰必勝。若勝之,則岩城太平,這是好事。嘉秋祝卓幫主旗開得勝。」
駱遠聲瞪了兒子一眼。
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駱遠聲雖然對卓君彥低了頭,但這種話卻是不能說的:萬一卓君彥敗死,這話傳了出去,便是麻煩。
駱嘉秋一向是個會說話的,怎麼這刻竟然說出這種找麻煩的話了?
卓君彥也有些詫異:「你到是很支持我?」
駱嘉秋看了看自己父親一眼,頭微微一低:「嘉秋自幼多病,無能習武,一直以來,都無法得人肯定,常被譏笑。今天是第一次,突然有個人說嘉秋不錯……」
他說著聲音漸漸低沉下去。
那一刻,眾人都微微滯住。
卓君彥也明白了,他點點頭道:「是啊,唯武的世界,終歸是只重武力。因為不能習武,就成了廢柴,為人所不齒。再你如何努力,再你天資橫溢,換來的卻只是一聲聲嘆息,甚至不屑。你心裡想必也是委屈的吧?其實武道強橫又如何?要治理天下,終需有識之士。但王朝以武論功,莫說武將了,就連文官都要習武,何其不公也。」
駱嘉秋沒想到卓君彥會這麼說,怔怔的看卓君彥。
那一刻,只覺得天下能理解自己的,唯有卓君彥。
眼圈微微泛紅。
他認真看卓君彥:「那卓幫主認為,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卓君彥冷笑:「還不是因為誰拳頭大,誰就有話語權。這天下的道理,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誰說話算數的問題。你縱有千般道理,沒有武力支撐,也是沒用的。唐朝之前,個人武力不足以傾覆天下,所以天下規矩多,文人亦重。畢竟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武周之後,天下大變,武者實力強橫,可以一擋百。既然可以用拳頭說話了,誰又在乎道理?不服者……」
卓君彥做了個手刀下劈之勢,凜冽之威盡現:「殺之可也!」
世事便是如此了!
甚至卓君彥能在這裡安坐四方,又何嘗是靠了道理規矩?
駱嘉秋正色點頭:「卓幫主所言甚是。天下之事,本當文武相濟,陰陽調合,我看卓幫主殺性過重,行事剛則易折,比如這次的事就是這樣……若是能採取些圓融手段,本可以不用到這種地步的。」
卓君彥笑了:「你這是在告誡我?」
駱嘉秋低頭:「不敢!」
卓君彥也不計較:「也沒什麼。這種事,別人看我太囂張,我卻只視做平常。」
鐵風漸腹誹:那是,你要威懾。
他雖不知威懾有何用,但至少已經確定,卓君彥非常重視這點。
他就愛別人怕自己!
據說世間有神功異術,就可以從他人的情緒中汲取力量,卓君彥不會就是這類吧。
說話間,有丫鬟上前為卓君彥斟酒。
一不當心倒多了,全灑了出來,濺了卓君彥一聲。
駱遠聲憤怒:「怎麼做事的?」
丫鬟嚇得大叫:「奴婢知錯了!」
手忙腳亂的為卓君彥擦拭。
卓君彥也沒在意:「無妨。」
就在這時,那丫鬟手中已多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猛然刺向卓君彥的頸子。
其速絕快,直指要害!
第七十一章 以寡凌眾
走出洪流幫的大門,迎面是三名鐵鏈鎖身的壯漢。
這三人每一個都高大壯碩,仿佛人形巨獸,腥紅的雙眼瞪著卓君彥,要不是鎖鏈牽扯,怕是已經衝過去了。
在他們的額頭上,同樣有熟悉的紅光閃過。
紅色的六芒星晶體。
果然他們還覺得靠這些不死異人能對付自己。
雖然卓君彥昨天殺掉了一個,但是消耗了不少子彈。
戰虎堂肯定是覺得質量不夠數量來湊,照樣能搞定卓君彥。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造異人不怕死,不怕痛,敢於衝鋒。
只要他們擋住卓君彥的火力,就能給其他人創造機會,甚至他們自己就能撕裂卓君彥。
但同時這也說明一件事:歸小貓不是他們的人。
因為如果歸小貓是他們的人,那他們就會知道,擁有金剛戰體的卓君彥,根本不是這片刻功夫能被他們擊殺的。
這刻看到卓君彥出現,對麵茶樓,卓君彥曾經狙擊的地方已出現一人,正是昨晚用飛鏢打落卓君彥沙鷹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目光狠毒的盯著卓君彥:「卓君彥,我周原意還沒見過象你這般張狂的人……」
江湖人行事:戰前必放話,戰敗多賣狠。偶有聰明人,賣狠轉賣慫。
可惜遇到卓君彥,無用無效無意義!
卓君彥打斷他:「戰長空在哪兒?」
周原意滯了一下,狠聲道:「你要能過了這關,自然會見到戰堂主。」
卓君彥沉聲:「我一直聽說戰長空是條漢子,戰鬥勇猛,擁有戰意異術,每戰臨敵必衝鋒在前,只要心中戰意不減,便是越戰越強!所以他從來都沒有過讓別人打衝鋒的事。結果昨天不冒泡,今日仍龜縮。這所謂干雲豪情,彪炳戰意,原來都是狗屁扯淡言,誇大自捧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