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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少揚停下腳步:「你又是怎麼看出,我看出來的?」
老婦露齒一笑,露出滿嘴牙肉:「你的氣,變了。」
盧少揚嘆息:「早聞攝魂宗,最擅觀神,查氣。我終究是定力不夠啊,露了行藏。」
「那你呢?」老婦問。
盧少揚答:「如今是午時,卻無炊煙起。四野有鄰家,卻無頑童鬧。這村裡的人,只怕都是不是原來的村民吧?你們也不會把孩子帶到這裡。」
老婦便點頭:「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我還以為是我攝魂宗的匿氣之法被看破了呢,卻沒想到,有些事,無需力量,有些頭腦,也是可以看破的。」
隨著這說話,就見那紡布的婦女,打水的漢子,坐地曬太陽的老農,一個個紛紛起身。
他們無事時只若常人,一起身,氣勢便揚。
於無聲處風自起,自有殺機入心間。
盧少揚目光微眯:「來者何人?」
老婦微笑:「秦無顏。」
那從水井中打水的漢子答:「呂洞賢。」
那曬太陽的老農笑道:「果霜。」
盧少揚笑道:「好傢夥,失魂殿的惡羅剎秦無水,鬼剎門的厲鬼果老,攝魂宗本宗的逆子呂洞賢,都來了。」
聽到這話,三人同時色變。
江湖中人皆有名號。
有俠名,善名,惡名,醜名!
秦無顏早年時,也曾是一位美人兒,以色事人,以色上位。
為求機緣故,獻身失魂主。
結果失魂殿主玩過此女後,卻表示:此女貌雖佳,床上功夫爛,關鍵是……無水。
於是秦無水之名盛傳。
秦無顏一生最恨的,便是有人叫她秦無水。
便是叫她惡羅剎,都比此名來都好聽。
至於那厲鬼果霜,曾出身大家族,修過神木宗的養顏經,後入攝魂宗,結果學習的功法衝突,導致養顏經失敗反噬。他今年不過三十六,卻因養顏功失敗緣故,導致自身衰老不堪。有敵視者,便稱果老,看似尊稱,卻是蔑視嘲諷。
至於逆子呂洞賢就更有趣了。
此人自稱是呂洞賓後人,是故名洞賢。卻不料早年行走江湖,遇到了江南詭劍呂先奉。
此人也姓呂,也是自詡呂洞賓後人。
兩個呂洞賓後人遇到一塊兒,自然是要爭一番短長。
彼時呂洞賢學藝不精,被呂先奉吊打,最後逼的他跪地求饒喊爸爸才放過他——你不是自稱呂洞賓後人嗎?做了我兒子,那咱們就都是呂洞賓後人了。
五年後,呂洞賢習武大成,再次找到呂先奉,將其擊殺。
奈何這呂先奉人死嘴不軟,口口聲聲必呼逆子,一路戰鬥,逆子之名傳遍全城,他人不知,還真以為是兒子殺老子。
即便是後來澄清了,這當年磕頭叫爹的事也依然是個事實。
於是逆子之名隨之傳揚。
盧少揚見識廣,嘴巴尖,這三位又都是大人物,於是開口便揭傷疤,氣得三位大佬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
「找死!」
三聲尖嘯同聲起,一片華霜凌空至。
這三個人,每一個都是化境巔峰,實力強悍,即便是一對一,盧少揚都不是對,何況三人,更何況除此三人,還有近百人。
每一個都是江湖好手,每一個都是宗門強人!
這麼多人在這裡,盧少揚走不脫,贏不得,便是想發信箭,亦無可能!
而面對這刻三人的強攻,盧少揚卻只是微笑。
他出劍。
煙雨霜華起,碧海潮生波。
煙雨劍!
碧海潮生曲!
便是秦無顏等人亦不由心中叫一聲好!
這一劍絕妙,這一劍無雙。
然,無用!
秦無顏長發飄飄單掌落,那一片煙雨之輝在她手中雲消雨散,乾枯大地。
果霜則淒聲長嘶,若厲鬼哀嚎,音若實質,以攻對攻。
呂洞賢最是沉穩,手中長袖舞,步履風雲劍。
那一片劍光,雲潮,仿佛全然與他無關。
更甚者,直言道:「爾等退下,我獨殺他!」
強者自有尊嚴。
呂洞賢對盧少揚恨之入骨,越如此,便越是要獨立碾壓。
盧少揚卻長笑:「既來了,又何必退?」
手中劍光分,三縷分陽劍,分刺三人,那一瞬間,三人愕然:「這是何劍?」
盧少揚只冷笑,不言。
劍光暴起,竟升騰出無邊威壓。
呂洞賢長笑:「狂妄!」
即便是一對一,他都可以力壓全盛時的盧少揚,何況如今的盧少揚,只是一個斷臂殘疾,化境一重,竟試圖以力強壓他們三個?
簡直可笑!
然而下一刻,他卻看到這劍光竟無邊兇猛,氣勢飈揚,竟是真的壓制住了三人。
怎麼可能?
三人同時駭然。
秦無顏高叫:「是海元宗的寂滅!」
寂滅之功,凝聚所有內力於一線,爆發出前所未有之威能。
卓君彥有天下武技,下有所需,便傳!
盧少揚便要了此法。
果霜大喊:「還有爆丹法!」
通過鮑松輝,陳青松,盧少揚同樣有藥,有法,歸去之路,已含藥在口,吞之,行之,爆丹之後氣力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