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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熔國進攻沙國時,何言旭就是其中一人。那時他還只是一名年輕小將,並不掌權。他親身經歷與沙宗罕的戰事,也是唯一一個,在沙宗罕的強襲之下,保住了自家部隊的人。
他也因此成為那場敗仗里唯一被晉升的官員。
何言旭一生行事謹慎,對沙宗罕也是頗有佩服,但表面上,外人只知何言旭與沙宗罕是對頭。
這次聯軍「剿匪」,沙宗罕為名義首領,各國唯恐沙宗罕把自己人當炮灰,所以熔國這邊派來了何言旭。他們是覺得何言旭和沙宗罕不和,卻不知何言旭對沙宗罕頗有傾慕。
最重要的是,他很認可沙宗罕的看法——卓君彥不死,這裡的所有勝利都沒有意義。
所以沙宗罕提議緩攻,他是認可的。
至於施然,他是怎麼死的,誰心裡還沒點數了?
但是岳子允都不說什麼,他才懶得為高林出頭呢。
有烏國蛇心戰將古化疆。烏國這次派了兩位上將軍,葛真如貪婪搶火炮,結果被炸死,如今整個烏國就他一個上將軍,歸他指揮。
但是古化疆可不會因此就感激沙宗罕。
他的一隻眼睛瞎了,成了獨眼龍,這一切都託庇於沙宗罕的酒。
可惜此事沒有證據,他若是說了,只會受其害,便也只能忍著,只是看沙宗罕的眼神帶著格外的憤怒與恨意。
有高林國的岳子允,施然死後,他是老大。
他今年不過二十八歲,在一群戰將中屬於最年輕的一個。年輕人獨掌一面,依然風采翩翩,依然笑容滿面。
有原月國的無雙戰神,溫涼王溫成器。
曾經的威風八面,如今成了落水狗,只能背後算計。要不是鍾秀的出現,他本可以立個大功,可即便如此,讓特戰隊付出慘重代價,所有槍枝彈藥消耗殆盡,也是大功一件。
可惜!
群將爭鋒看的不是功勞,而依然是拳頭!
拳頭不夠,你功勞立的越大,反而越遭嫉恨!
這刻溫成器剛提出建議,便被馮維霖反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竟然要我凜國焚毀所有船隻?你想毀了我國嗎?」
溫成器微笑:「這是最好的辦法。他們現在肯定是要出海。出海需要船,百萬大軍沒那麼多船!來不及追擊他們。只有毀船!毀掉所有的船,那麼大海就是他們的盡頭。而且這也是唯一能追上他們的辦法。」
馮維霖怒道:「絕不可以!若如此,凜國也完了!」
溫成器道:「卓君彥不死,所有的國家都會完蛋。」
何言旭微笑:「但我們不是在追殺卓君彥。」
溫成器默然。
岳子允也道:「而且各國也未必完蛋,畢竟可以效法月國。」
溫成器看看他:「所以,你們是決定了?象鴻正炎那樣,讓你們的君主,都做卓君彥的傀儡?」
旁邊沙國太子沙吉已道:「第二次洛州戰役的消息,已經出來了。熊赤鋒兵進洛州,但是唐凝卻沒有下令動用月國兵力對付熊赤鋒。可見唐凝依然如其所言,還是尊重各國的。」
古化疆冷道:「但是追殺韓鵬世一戰,他們出動了。」
岳子允答:「是沈正源的要求,他是鴻正炎的弟弟,以皇子的身份,要求各地救援他們的皇帝,合情合理。」
溫成器和古化疆都笑了。
他們看看各方戰將。
溫成器道:「所以,你們這是打算投誠了嗎?因為望春關之戰?」
眾人皆沉默。
是的。
因為望春關之戰。
這一戰,儘管金悅正他們封鎖了消息,高層秘而不宣,但是可以封堵的不過是他們的說話,那一場戰鬥,石破天驚,整個城市都看見了。
那強悍的力量,超越理解,也因此有些消息終究是封不住的。
據說靈境出現了,還死在了卓君彥手下?
是真?是假?
不知道。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就是卓君彥已經強大到各大宗門都無力對抗的地步。
可惜的是,如今那邊具體如何,現在不知,只知道各大宗門還在繼續獵殺卓君彥……這使得這一切看起來不太象真的。
卓君彥就像是一隻打不死的百足之蟲,他總是被追殺,然而也總是在反殺。
追殺他的人如今是越來越惶恐,越來越沒底氣。
而現在擺在眾人眼前的,便是一場不知該如何進行的追殺。
也便是這時,沙宗罕終於開口了。
他緩緩道:「兵家之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追擊勢在必行。」
嗯?
溫成器與古化疆一起看沙宗罕。
這個老東西。
狡猾的老東西!
他明明和楊雲昭暗通款曲,卻始終表現的是站在這一邊;他明明坑害了所有人,卻偏能推掉所有責任,仿佛所有的問題,都是各部不聽命令,自行其事所致。
就連古化疆都有些佩服他。
這老東西坑起自己人來,比他狠,更比他隱蔽。
現在,他竟然說追擊勢在必行?
以致於有那麼一瞬間,古化疆都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沙宗罕已微笑道:「但是燒船之事,怕還是要斟酌一番。」
「為何?」溫成器問。
沙宗罕道:「因為月國有船!溫涼王閣下,你怎麼確定,把凜國的船都燒掉,鍾秀就沒有船了呢?尤其是,你有沒有注意過,他是怎麼進入凜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