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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工友疑惑:「這夏日裡,哪來的冰?」
張大初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說是有種電器,叫冰箱,可製冷,奧妙無方!」
鍾老實無奈道:「那是個稀罕物,不賣,只是君威上面的人才有的用,老頭兒我這可沒有。」
「罷了,沒有冰鎮也行。」
那鍾老實便提了兩瓶啤酒過來,開了蓋,道:「這瓶子莫扔,要回收的。」
張大初看看酒瓶:「玻璃的?定是好酒!」
說著給自己倒了一大杯,小心飲了一口,嘴一撇:「特娘的這也太淡了,跟水沒什麼兩樣嘛。」
鍾老實笑眯眯道:「便是淡酒,消暑解渴之用。諸位過一會兒還要上工,喝不得烈酒。喝些清淡的,不耽誤正事。」
「也罷,總是個稀罕物,說起來暫也算喝過的,就是價錢貴了些,好在還喝得起。」張大初豪邁笑道。
幾名工友一起道:「托張頭兒的福,也只有您才配喝這等新酒了。」
張大初大笑。
一名工友道:「對了,聽說上面挺器重您的,說是咱們車間這些日子表現不錯,都是張頭兒你引領有功,或許不日就要高升呢。」
張大初得意笑道:「那是當然。不是我跟你們吹,這二車間,沒了我張大初,那可就玩不轉。你看隔壁江成冒,平日裡拽得很,結果機器出了問題,半天找不著毛病。還是老子出馬,三下兩下就給他修好了。這廠子裡,沒有老子在,它立馬就得癱。」
幾名工友一起暗笑。
張大初在廠子裡水平算是不錯的,但要說沒了他廠子就無法運轉,那純屬吹牛。
人皆好吹牛,越是無人重視,便越是易自捧。
張大初是小人物,新出頭,剛冒泡,正值春風得意,難免大吹特吹。好在廠子管事嚴,管人松,再怎麼吹牛,一般都不會有問題。若是換成別家商行,光是如此吹牛,就要被轟走了。
這刻張大初正自吹自擂得開心,身邊幾個工友為他捧場,卻聽不遠處有人聲至:「所以,你在此地也算是個人物了?」
張大初愕然回頭,就見不遠出,一樹李花下,危然立一人。
那是一名滿面虬髯的男子,卻穿了一身大紅大綠的衣衫。
紅酥袖,柳葉裙,唇間一點紅,眉心一點硃砂痣。
看他有喉結,又絡腮滿面,確確實實是個男子無疑。
身是男兒身,卻著女兒裝。
張大嘴一時愕然:「原來是個不男不女的玩意兒?」
男子「俏目」一瞪:「好膽!」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就見張大初身體一顫,頸間已現一道血線。
隨後一顆頭顱已然滾落在檯面上。
「啊!!!」
尖嘶聲起,眾人同時尖呼。
那男子冷哼道:「你們也可以死了。」
就見幾名工友同時止聲,到底。
那女裝男子已翩然而去,眨眼間不見了影蹤。
——
一刻鐘後。
沈勝男立於屍體旁,檢查著屍體。
「袖風刀,無影手,是花半娘。」
花半娘,江湖赫赫有名的女裝大佬,身是男兒身,心是女兒心。
雖是如此,好的卻還是女色。
用他的話說,吾好女風也,所以同時還是個採花淫賊。
出入皆閨房,便是如廁也入的女廁。
正因此,男不喜,女不愛,江湖赫赫一孤狼。
出身花月門,後被逐出門牆,後來又入了喋血堂,做了一名殺手。
他出現此處,自然不是巧合。
尤其是沈勝男從鍾老實那裡,已確認他當時問了一句:「所以你是個人物?」
他是來殺人的。
殺君威的人!
萬劍宗開始動手了。
但他們不是只自己來,還利用自己月國第一大宗門的身份,邀請三山五嶽,五湖四海,眾多宗門,幫派組織的好手前來圍剿,圍獵君威。
實際上就在花半娘出手之前,這種事已經發生了好幾起。
有人闖入工廠,試圖摧毀設備,不過不懂設備,也不知道哪個重要,所以隨便打砸了一番,絕大多數重要設備未受影響,即便是受到影響的,多也是一些非關鍵部件,又或者乾脆只是外殼破碎。
還有些試圖縱火,各地消防有力,滅火極快。火焰沒有武功,該怎麼滅便怎麼滅。
更多的,還是殺人!
簡單,有效。
找到地位高的,殺了便是!
若找不到,那便殺多一些。
所以只是短短兩三天時間,鳳陰府,南屏城,三水城幾處君威重點把控的城市已連續發生多起襲擊事件。
雖傷害不大,卻人心惶惶。
這便是宗門強人的優勢了,當他們不再與你正面硬戰,只一力破壞時,確實惱人。
然而君威要面對的還不僅如此。
落山王和榮倉王已然大軍壓境。
兵至銅原與下虎山,距離鳳陰府和南屏城皆不過十里地,大軍若動,須臾可至。
楊雲昭為防對方大舉進攻,不得不派大量兵力在那一帶布防,內部難免空虛,也便給了宗門強人們肆意縱橫的機會。
大軍牽制,強人則混跡人群中,日夜突襲,以疲敵。
更有人在城內散播謠言,稱卓君彥引兵造反,引得天子震怒,天軍不日將至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