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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陽便搖頭:「不著急,唉,這年紀大了,身子骨兒有些不行了。」
雲師師便嬌嗔:「誰說的,陛下剛才可是龍精虎猛得很呢。」
鴻陽聽的開心大笑。
說起來,鴻陽如今也不過五十多,也曾習過武,只是多年縱慾,身子骨兒總便掏空了。
只是這不行的話,他自己說可以,別人是萬萬不可說的。
這刻一番激情後,眼前竟有些昏花。
鴻陽知道是有些脫力了,擺擺手道:「上岸吧。」
畫舫正在湖中划動,這刻徐徐靠近碼頭。
鴻陽登船,一時立足未穩,竟是向著湖中落去。
好在此時一名侍衛縱身飛過,抱起鴻陽落於岸上。
鴻陽驚魂初定,看看腳上的靴子,嘆氣道:「靴子濕了。」
那侍衛跪倒在地:「是臣護衛不周!」
「不怪你。」鴻陽顯得很大度,轉頭看看跟在身邊的一名小太監:「你剛才跟在身邊,怎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小太監嚇的跪倒:「陛下饒命!」
鴻陽微笑:「莫害怕,朕乃寬宏之人,不誅你九族,殺你便可。」
手一揮,那小太監已被拉了下去。
鴻陽嘆息,當年自己強勢時,便是武功高強的護衛,那也是說殺便殺。
如今老了,朝中不穩。
護衛不利,卻斬小監。
自己堂堂皇帝,如今竟是這般委屈,好生無奈。
這刻走了幾步,來到一片花園前,鴻陽嘆息:「累了。」
便有宮人為鴻陽端來躺椅。
鴻陽緩緩躺下,微閉雙目。
雲師師為他捏著肩,就見御前大太監陳秋匆匆過來:「陛下,竇閣老與鄭將軍求見。」
「唔,讓他們進來吧。」
片刻後,一名老者與一名將領來到。
老者名竇書凱,曾任太子太傅,更為帝師,如今是奉道閣大閣老,主治經典。雖不掌實權,卻也是天下大儒,地位尊貴,影響力極強。
將領名鄭鐵軍,神佑軍督軍使,亦是一名鐵骨錚錚的漢子。
這刻兩人同時來到,施禮道:「陛下!」
鴻陽微微睜眼,道:「何事?」
竇書凱道:「柏祥南叛逃,洛州鎮撫使沈正源請命追殺,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鴻陽哼了一聲:「不是說了嘛,朕要考慮考慮。」
兵出鬼哭關,追殺柏祥南一事,屬於卓君彥少有的費心思去解決的政治問題。
本來有月朝三公,再加溫成器鍾秀兩位大將的支持,再加上師出有名,可鎮內部,可壓外敵,照理已經夠了。
沒想到竟然還是卡殼了!
不知為什麼,鴻陽一直都是模稜兩可,未做決議。
竇書凱這次也是受請而來,他地位特殊,因為沒有實權的緣故,所以他說的話,反而能讓鴻陽聽的進去一些。
這刻見鴻陽如此,心中有數,道:「陛下可是擔心沈正源?」
「嗯?」鴻陽看向竇書凱。
是。
竇書凱說對了。
歸山君雖然老奸巨猾,能摸清朝廷的行事方式,但他終究已不在中堂這位置多年,對鴻陽如今的心態,不甚了解。
他並不知道,這麼多年的皇帝坐下來,鴻陽已經越來越敏感。
敏感到他警惕每一個人,尤其是自家的血脈!
沈正源,是他的兒子!
是他既愛又恨的兒子!
正因為這份交纏的愛恨,讓他放棄了沈正源,卻又默許了沈正源成為鎮撫使。
但這一切,都有他的底線。
沈正源要出擊!
要去高林!
誰知道他去了以後會是什麼結果?
萬一他去了就不回來呢?
去和高林在一起,以鴻陽之子的身份反攻倒算,怎麼辦?
他是皇帝,天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家的屁股穩不穩!
沈正源在國內,可以用,出去了,便是天高皇帝遠。
他不放心!
至於君威?
自然可惡!
竟然敢用君威這種名字,造反之心昭然若揭!
但卓君彥終究還沒有造反!
他的存在,不是在給朝廷製造麻煩,是給那些坐大的諸侯製造麻煩!
既如此,忌他作甚?
當皇帝的時間長了,討厭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這朝上的三公,文武的百官,還有在外的諸將,他哪個都討厭,人人都厭煩。
就連那號稱忠誠皇室的溫涼王溫成器,誰又知道,他鴻陽也是厭煩得緊?
此人,尤其討厭!
有那麼多討厭的人,有那麼多不服管的混蛋,一個沒有公然作亂,仍服王化的卓君彥,他來不及忌憚,沒精力憎惡。
討了厭了,卻也忍了。
至少對他來說,是如此!
所以,對用君威人對付高林,也並不那麼在意。
他更在意者,是現在的麻煩,會不會變成將來的危機!
竇書凱明白他的心意,微笑道:「正源最在意的,是他妹妹。」
「歸思思?」聽到這個名字,鴻陽猛然色變。
該死!
混帳!
那一瞬間,他有種要殺人的衝動。
這個孽種!!!
竇書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朕的面提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