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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將領不只是雙手顫抖,他們的身體都開始顫抖。
李丹的屍身和那顆頭顱,在屍體堆里,的確就像是落在殘花堆中的花瓣,沒有什麼不同。
「你們死之後,和他們又有什麼分別?」鄭普觀嘲諷的看著這些將領,冷笑在他臉上消失,他的臉色變得有些漠然,只是因為疼痛,他的嘴唇有些發白,他抬起頭看向遠處,看著憤怒的軍士和人群,接著道:「在我的眼睛裡,螞蟻就是螞蟻,有什麼不同?你們說停手就停手,這座城裡是誰制定的規則?那按你們所說,既然規則可以更改,那規則就不存在。你們怎麼能夠理解,你們當然不能理解。」
他看著這些也開始憤怒的將領,更加冷漠的說道:「這座城對於我們而言,就只是一個很詭異的解密遊戲,他們兩個人想用他們的方式來解謎,那就隨他們去。本來有多種不同的方式去解謎,那通關的可能性就更大。而對於我而言,我方才已經想明白了,這座城裡的人不管是真實的存在還是所謂的粒子的堆疊,那麼存在的意義,也有可能只是干擾我的解謎而已。在我看來,那要解謎,自然是將複雜變得簡單,那如果制定遊戲規則的那個人存在於這座城裡,如果是其中的某個人,那我殺光這座城裡的所有人,他自然就會顯現出來。如果他不是城中的某個人,那我殺光所有的人,也會少去這些干擾。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現在只是想看看,當這座城裡所有的活物都沒有,那他能說明什麼,那他又能玩弄出什麼玄虛?」
他看著聽不明白他所有話,但卻聽出他要屠光所有人的意思的那些將領,又緩緩的看向皇宮的方向,道:「他們試他們的,我試我的。」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殘暴
「我們不殺你,你也要將全城的人殺光?」
那名之前始終站於李丹身邊的略顯蒼老的將領看著殘肢爛肉之中的李丹頭顱,他根本無法接受這種事實,也根本無法接受這種邏輯。
他足足用了二十餘年的經營,這才從軍營的底層一步步爬起來,最終成為李丹身邊的軍師。
只要這次神龍政變成功,那扶持太子登基的五名老臣自然是最大的功臣,然而最終得到最大好處的,必定是李丹!
因為李丹自幼便是太子的好友,是太子最為信任的心腹。
而那五名老臣能夠如此左右朝政,太子自然是極為忌憚的。
之前太子也並不願意以如此手段逼迫皇帝讓位,原因很簡單,他就算什麼都不做,安於現狀,他也已經是太子,只要不犯什麼嚴重過錯,皇帝年邁,他遲早都會接替皇位。
但現在若是逼迫皇帝退位不成,那他不僅太子之位不保,而且最好的結果恐怕就是被幽禁終老。
兩相權衡之下,他實在是形勢所逼被迫至此,心中對這五名老臣有著一肚子的怨念。
所以在此次變故之前,太子已經和李丹多次密談,若是能夠成功登基,一定會借勢直接將這五名老臣擠出神都的權勢圈子,而作為他獨一心腹的李丹,自然會成為神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他作為始終教導李丹的軍師,那在神都也自然是權勢滔天,一舉便是鯉魚跳龍門。
然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苦苦經營了二十餘年才接近的採摘果實之時,卻直接被對面這妖怪一刀給斬了。
此時心痛失落之下,他甚至已經忘記了對方喜怒無常,也有可能直接一刀將他斬了。
他看著李丹的頭顱,憤怒的叫道:「你要殺死神都的所有人,你知道整個神都有多少人麼?神都有近百萬人!近百萬人,你殺得光麼?就算所有人站在這裡一動不動讓你砍,你能砍得光麼?」
鄭普觀笑了起來。
他甚至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這個因為前途徹底喪失而歇斯底里的軍師,然後鄙夷的說道:「我之前和你說過,不要以你們的思維來度量我的思維,一個人要殺死這麼多人似乎不可能,但是你們對我而言,只是螞蟻。一個人要殺螞蟻,怎麼會一隻只去把螞蟻捏死?」
「你……」這名軍師抬起頭來,剛和鄭普觀對了一眼,他便驟然心寒,不敢再出聲說下去。
鄭普觀卻是又再次笑了起來。
他反而笑著說道:「你們小時候難道沒有玩過殺螞蟻的遊戲?你們小時候看見一大群的螞蟻,你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會是用什麼樣的方法來殺死他們?」
這名軍師和他身旁數名將領的呼吸驟然沉重起來。
他們不知道回答這個問題是否有意義。
他們只覺得眼前的這人越來越變態,而且對於這座城而言,已經危險到了極點。
「你們很喜歡用火燒。」
鄭普觀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他不再看這名軍師,卻是看向院牆後的一條巷子。
那條巷子裡,有一名七八歲的小孩子,那小孩子拿著一根魚叉,原本似乎也想要衝進染坊,但是始終被大人們擠在身後。
「我記得很多很多年之前,我被創造出來,真正具有身體和自己的智慧之後不久,我無所事事的在城市之中漫步,正好看到有個小孩子在玩螞蟻。」鄭普觀看著那名小孩子,微諷的說道,「那個小孩子看到好大一群螞蟻,他直接脫了褲子撒了一泡尿去沖,然後又忍不住用腳去踩,但他很快就又覺得沒有意思,又從灶膛里抽了一根燒著的樹枝去燒,去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