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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修士一邊聲情並茂的大叫,一邊連滾帶爬的湧向道觀。
王離心念電轉,黑色漩渦之中陰棺湧向這些修士的上方,擋住所有沖向這些修士的殺聖蟲。
這些殺聖蟲無法奏效,那銀色長蟲似乎也感覺不妙,變得有些焦躁起來。
唰!
它的體內打出一條條銀色的道紋,這些道紋細密的交織,交織成一條條嘩啦啦響動的鎖鏈。
「秩序神則!」
所有還在朝著道觀湧來的混亂洲域修士全部都心神欲裂,即便是那些金丹境的修士都感到這些鎖鏈是本源法則的有形之體,它似乎可以制定一切的秩序。
在修真界的典籍記載之中,唯有準帝渡劫,天道法則才有可能降落蘊含秩序神則的劫雷。
這種劫雷意味著絕對的秩序,不容許任何的修士跨越,不容許任何的修士來制定秩序。
當這種秩序神則出現時,天地間的所有元氣就充滿了唯有聽命秩序神則,唯有被秩序神則所用的氣息。
之前帝級法則互相廝殺時,他們雖然被碾壓得神魂不穩,也根本無法調用真元去和那種帝級法則爭搶天地元氣,但對於他們而言,天地元氣就像是懸浮在空中的兵刃,他們只是沒有足夠的力氣去奪取而已。但現在這種秩序神則一出,那些兵刃就已經不見了,因為那些兵刃已經變成了那種神則的專用兵器,現在的他們雖說是修士,但除了肉身強橫一些之外,他們真的失去了和茫茫的天地元氣的連接,變得和凡夫俗子一樣。
所有這些陷落在異雷山之中的混亂洲域修士還只是如此感受,但王離卻是感受得更為真切。
那條銀色長蟲一釋放出這樣的秩序神則,他的識海之中瞬間猶如針刺。
他瞬間感應到這種秩序神則似乎專門殺伐神魂,或者說是記憶。
若是一種本源法則直接清空一名修士的記憶,那這名修士不管如何強大,也瞬間變成一個純粹的白痴,就像是剛剛出生的嬰兒,那還能如何戰鬥?
但也就在此時,大帝法身上的氣機也隨即變化,他的體內錚錚作響,就像是有無數的金鐵道兵在震鳴。
一道道黑光和一道道白光從他的體內迸射而出,瞬間變成無數的黑白兩色游魚。
這些游魚不斷衝擊著銀色長蟲體內打出的道紋,瞬息之間,這些道紋再也無法組成秩序神則,天地元氣那種盡歸它所用的氣息瞬間消散。
王離的心神在此時卻是震盪不堪,這條銀色長蟲手段不斷變化,但是大帝法身卻是瞬間破解,他的腦海之中瞬間浮現出一個可能。
當年的天禧大帝是否也無法抵禦這樣消弭神魂的秩序神則,所以他的神魂都被消滅了,但他的戰鬥意志卻依舊存在,所以體內的帝道法則不斷應變而動,始終鎮壓這條銀色長蟲。
或者說天禧大帝發現正常的手段根本無法鎮壓這條銀色長蟲,他主動消弭了自己的神魂和生機,但卻萬念歸一,所有的心念變成和這條銀色長蟲戰鬥的唯一念力。
也就在此時,他體內的灰色道殿再次震動,他腦海之中更是浮現出清晰的直覺,這條銀色長蟲就像是吞噬至高法則而生的怪物,它本身也是至高法則的一部分,它可以動用一部分至高法則,但它本身基於法則,所有的變化和對敵手段遵循一定的規律,有章法可循。
天禧大帝之前不知道和它戰鬥了多久,雖然他神魂隕落,但他的法身卻似乎形成了固定記憶一般,已經摸清了這條銀色長蟲的規律。
「王離,怎麼還不落雷!」
他腦海之中如驚濤駭浪一般,接連接受到諸多訊息,所以一時未曾注意到天空之中劫雲已經生成許久,但到此時還未落下劫雷,何靈秀此時的聲音在他的耳廓之中響起,才讓他下意識的仰頭往上看去。
天空之中的劫雲就像是徹底凝固般一團一團,內里無數雷光閃動,色彩紊亂至極,但卻連一絲雷光都沒有墜落。
「是不知什麼樣的劫雷能夠對付這長蟲麼?」
王離產生強烈的直覺,他知道這條銀色長蟲應該也超出了灰色道殿的認知,或者說也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也就在此時,他的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他猶如頓悟般想到這灰色道殿似乎也是和這銀色長蟲一樣的諸多法則匯聚,它或許真的是諸多至高法則匯聚而成的天道法則,但再至高的法則也是死物,也只是猶如舊時代分外強大的基站,終究不能超出固有規則,終究只能按照固定的規律運轉,或者說見招拆招。
但人是活的,人能夠靈活運用或者更改基站,所以舊時代人才成為創始者,才是規則的創造者和使用者。
他的腦海之中閃過這樣的明悟的剎那,他便瞬間在心中對著灰色道殿大叫了一聲,「大哥,你不知道何種劫雷能夠對付它,就索性所有的劫雷全部落下,全部一次打它身上試試!」
唰!
他心中如此大叫的同時,原本似乎全速運轉的灰色道殿驟然一靜,它似乎也如同頓悟一般,與此同時,無數縷灰色元氣卻是瞬間衝出他的天靈。
轟!
天地震動。
醞釀已久的劫雲之中驟然一聲雷鳴轟響。
這雷鳴沒有落地,在虛空之中如同巨石滾動,所有劫雲之中也沒有劫雷馬上墜落,但所有的劫雲卻是迅速收縮,變成了一團圓滾滾的劫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