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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神靚一直是讓王離用靈砂修行的,而且平時只要得到有助於修行的靈丹,她也是生冷不忌般讓王離有什麼吃什麼,似乎根本就不考慮這種修行方式會不會讓王離的體內就像是一個雜貨鋪。
王離自己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畢竟對於他這種低階修士,修煉進階的速度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他本身的玄天道訣修行也出現了詭異的問題。
再加上以他對呂神靚的了解程度,他之前都覺得,哪怕到了築基期的時候他面對的劫數沒有變化,也真的是靈毒劫,那說不定到時呂神靚都已經設法搞到一枚築基丹了。
最關鍵的是,在日常的修行之中,他也沒有覺得這樣的修行方式有什麼問題。
他都沒有感覺到多少駁雜元氣的堆積。
可能是因為和典籍上所說的一樣,駁雜的元氣和真元融為一體,只有到築基時真元凝液才會析出?
但因為感覺不到,所以這種擔憂在日常累月的修行之中,就早已被淡化了。
但現在這座道宮的本體,卻是那些駁雜的元氣堆積而成。
所以那些駁雜元氣沒有消失,只是用於建造這座道宮?
那他自己現在的真元,豈非極為純淨?
「……」
這種發現和猜測,讓他頓時又有些無語。
真的是忍不住懷疑他的師姐。
難道她如此生冷不忌的修行方式,是早有預謀?
他甚至感覺駁雜元氣越多,這座道宮還能更加緊實的樣子。
不過再懷疑師姐,目前也的確沒有用。
關鍵要搞清楚這座道宮對他有沒有危害,有沒有用。
不知為何,當他心中剛剛閃現這樣的心念時,他直覺自己好像和這座生人勿進般拒絕他真元浸潤的道宮有了奇特的感應,似乎只要他願意,他就能瞬間進入這座灰色的道宮。
王離深吸了一口氣,他強行按捺住了好奇和衝動,退出了內觀的狀態。
萬一真的一下進去了,進去之後又遇到一個更厲害的灰衣修士,以他現在的狀態,豈不是自尋死路?
他覺得現在自己最迫切的,是需要和自己的師姐再進行一次更深入的交流。
雖然師姐很多時候都不靠譜的感覺,但至少她在身邊,就會更安全一些。
哪怕在通惠老祖的那種天劫之中,他敢站得那麼近,敢在那種時候直接去搶陰雷傘,並非是他覺得自己多厲害,而是因為有她在身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繁星綴滿了黑色的夜空。
王離的身影出現在孤峰的這幾座石廬外。
按照他對呂神靚的了解,剛剛入夜的這段時間裡,呂神靚有很大機率會清醒約半個時辰的時間。
按照習慣,只要他在她的靜室之外等著,她就會出來和他說些話。
王離還挺喜歡這一段等待的時間。
但今日,他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他看到了一些異樣的華光在夜色之中流動。
那些華光朝著孤峰而來,來自玄天宗掩映在夜色之中的群峰。
第二十四章 不要再見
王離看著那些華光,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他的眉梢往上挑起,然後又落下。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一絲嫌棄,然後又歸於平靜。
他負手而立,靜立在懸崖邊。
夜風吹起了他的衣衫,獵獵作響。
那些光華初時來得很快,但越是接近孤峰便越來勢越緩,最終到距離孤峰還有數里之遙時,所有這些光華之中,便只有一點緩緩的靠近過來。
靠近過來的這點光華透露著謹慎,森冷的氣息劃破夜色而來時,初時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航行在空中的一艘玄鐵大船,但靠近王離所在的這處懸崖時,卻是徹底露出了猙獰的全貌,乃是一柄巨大的烏金色法劍。
這柄烏金色法劍寬逾兩丈,長度竟有十餘丈,厚也有丈余,通體給人沉重如岳的感覺。
它的劍身光滑無比,星光在劍身上閃耀,就像是流水一般順著劍身流淌。
但這樣的一柄巨劍上,卻只是站立著兩名修士。
劍身中部為首的一名中年修士身穿的法衣也是烏金色,身上有多處烏金小劍符紋,他的雙眉斜飛入鬢,五官端正,目光閃動之間,就像是有冷厲的劍光時不時要透出來,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力。
他的身後站著的是一名身穿白色法衣的年輕修士,這名年輕修士面容俊秀,身材頎長,他身上的白色法衣上流淌著雲紋。
他站在這名面容威嚴的中年修士身旁,安靜而謙和。
王離看到那名中年修士時絲毫沒有意外的情緒,但看到這名身穿白色法衣的年輕修士時,他的嘴角泛起一絲不可察覺的苦笑,但旋即又恢復如常。
這柄烏金色巨劍上的中年修士看到王離似乎根本就沒有主動打招呼的意思,臉上頓時泛出一絲不悅的神色,他駕馭著這柄飛劍,原本是想要以劍尖抵在這懸崖的邊緣,然後登上這片天然的石台,然而王離負手而立站在這懸崖邊上,他的這柄巨劍即便靠上去,他直覺王離似乎也不會給他讓出道來。
於是他這柄巨劍行進方位略微改變,直接從側方靠近。
「師姐布置了法陣的。」
但也就在此時,王離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恆元師叔,師姐布置的這法陣肯定抵擋不住你這巨昊劍罡的威能,但若是她小心布置的法陣被你這劍罡損毀了,她若是跳到你這劍上自爆金丹,我應該無法壓製得住,因為我最近身上用於壓制她自爆金丹的法器已經用得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