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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友,你說的或許有道理。」
這名徐姓太上長老卻是心機深沉,他並不發怒,只是冷笑,道:「只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年試煉我兒身受重傷,余白錦原本有機會救治我兒,但她卻一定要搶在另外一名宗主候選人之前勝出,到達指定的地點奪得意味著勝利的令牌。所以這才導致我兒隕落。當年之事,原本便諸多爭議,在我們很多人看來,規則雖然是誰能夠得到那宗主令牌便是試煉的勝者,但要成為一宗宗主,豈能為了一己私利而棄同門的性命於不顧,如若連珍稀和幫扶同門性命都做不到,又有何資格成為我宗的宗主?」
「還有這樣的事情?」王離一愣,頓時看著余白錦道:「那好像是你不對啊,你同門師兄或者師弟都不救?」
余白錦冷笑,「當時試煉,各自按規則爭奪令牌,我怎知道他不是故意裝傷勢嚴重準備偷襲我,我既接師命,必然全力以赴。若是在某些大戰的戰場上,我所接命令便是要最快的時間奪得那面令牌,那令牌決定無數人的生死,那我難道還為了一名同門的性命而自毀牆角?別說是一名同門的性命,我要完成師命,即便是犧牲我的性命又如何?」
「你說的也有道理啊。」王離犯難,「所以當年你們的紛爭,難道是投票的方式解決了?」
「的確如此。」那名徐姓太上長老冷笑,「不過當年她師尊便是我含光洞天修為第一人,她師尊勢大,保著她上位,自然站在她那一邊的人就多。時至今日,果然出現了惡果,讓她成為含光洞天宗主,便是毀了我們含光洞天最重要的根基!」
「多說無益!」
另外一名太上長老冷笑著看著似乎想要辯駁的余白錦,「規矩便是規矩,當年規矩如此,我們便只能容你上位,但方才你鑄下大錯,我們已經開了長老會,我們含光洞天有七成的長老和太上長老支持落了你的宗主之位,將你逐出山門。若是你還念宗門對你的養育和栽培之恩,你便去蛤蟆灣自省。」
王離聽得津津有味,他忍不住好奇,問周畫幽,「周道友,蛤蟆灣是什麼地方?」
周畫幽此時正心亂至極,聽到王離這樣的問話,她頓時發怒:「你怎麼什麼都想問!」
王離訕訕一笑,呂幽思卻是偷偷的輕聲道:「王師兄,蛤蟆灣是我們含光洞天的一處地界,是我們含光洞天蓄養一些妖獸的地方,那些妖獸可以給我們提供煉器材料,有些還能產一些靈砂和妖丹。只不過那地方地處火雀洲邊緣,荒蕪得很,數百里無人煙,不會有什麼際遇,往往只有宗門中犯錯的修士,才會被派去鎮守,運氣好的鎮守十餘年再調回來,但若是按這些長老的意思,余宗主被調去鎮守,肯定是一直被放逐在那邊,不可能有機會再回宗門之內的。」
「那不一定吧?」王離道:「他們也不怕余道友去了蛤蟆灣之後有朝一日凝成元嬰,然後回宗門找他們算帳?」
周畫幽聽得更加心中煩惡,她咬牙道:「我師姐還沒有什麼說法,你怎麼就好像覺得她已經去了蛤蟆灣?若是我師姐真顧及情面,去了蛤蟆灣,又怎麼可能強力殺回山門,你和你師姐,為什麼不直接殺回玄天宗三十一峰?」
「對哦!」
王離從諫如流,他看著周畫幽讚許道:「周道友你說的有道理。」
「已經是長老會的決議?」
「七成?竟有七成的人不顧含光洞天的損失,竟一定要將我逐出山門?」
就在此時,余白錦悽厲的慘笑起來。
她的眼角都有些睜裂了,兩縷鮮血如同血淚滑落臉頰:「我為含光洞天捨命修行,為含光洞天殫精極慮,在過往這麼些年裡,我絲毫沒有徇私,即便是當年你們這些反對我上位的人,我也以禮待之,我自問我執掌含光洞天這麼多年,宗門之事處置決斷,從來沒有不公。你們以為我余白錦離了含光洞天,便不能成就元嬰?我倒是要教你們看看,將我逐出山門,是我之損失,還是含光洞天的損失!」
聽到最後這幾句話,十分熟悉她這師姐性情的周畫幽便已明白余白錦的心念,她頓時悲聲:「師姐,不要……!」
但余白錦行事果決,又是性烈如火,她既已下定決心,又豈容任何人阻斷。
她的厲笑聲再次響起:「我余白錦在此立誓,我今日脫出含光洞天,和含光洞天再無瓜葛,今後任何人再對付含光洞天,和我無關,我也絕對不會援手,若是任何人對付我,也和含光洞天無關。我感念含光洞天傳道授業之恩,我發誓絕對不將含光洞天的任何法門外傳,也不將含光洞天任何隱秘透露出去,但今日含光洞天負我,我和含光洞天就此恩斷義絕!」
她說完這些話,直接轉頭就走,瞬間已經化為一道流光,但又有厲嘯聲傳來:「今後你們含光洞天這些長老,這些老不死的太上長老,最好不要在外面給我遇到。若是在外給我遇到,我絕對不會客氣!」
「師姐!」周畫幽沒有想到今日竟然弄得如此不可收拾,她放聲悲鳴,眼淚滾滾墜落。
「也是剛烈!」
王離看著余白錦消失處,忍不住感慨道:「我倒是對她有些改觀了。」
「王師兄,余宗主就是脾氣差了一些,但其實人不壞的。」呂幽思有些猶豫,但還是鼓足勇氣輕聲道:「之前雖有對王師兄你不利,但也是站在宗門立場,想為沈莉出氣。宗門和宗門之間,原本爭奪氣運,互相碾壓,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