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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有些憤怒。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膽怯,因為在他看來,因為自己的追求而拋棄肉身,反而是一種尋常人沒有的勇氣。
「蒼蠅就是蒼蠅。」
他看著彌羅聖尊的這道光影冷笑起來,道:「不管它存活了多少世紀,但在任何時候,它都可以被稍微強大的生命輕易的拍死,它只能淪落到去吃屎。」
「難道在無因聖尊死後,在蟻殿消失之後,你們還覺得能夠從我們手中摘取勝利的果實?」他看著沒有馬上回應的彌羅聖尊,更加大聲的冷笑起來,「我也不妨告訴你,即便那場大戰我們暴露了很多東西,但你以為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彌羅聖尊平靜道:「是什麼?」
外鄉人深吸了一口氣,他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擋不住自己內心的驕傲,冷笑道:「那自然是無因聖尊和他的蟻殿,那是舊時代最厲害的防禦外太空生物的堡壘,同時也是可以監視整個修真界的東西。只要殺死無因聖尊和讓他的蟻殿在戰鬥之中消失,那始終盯著整個修真界的眼睛就消失了,你們就像是變成了瞎子,變成了真正的無頭蒼蠅。就像是對付覺醒的天道網絡最好就是讓它降臨人間一樣,只要無因聖尊和蟻殿真正降臨人間,只要他肯不斷動用蟻殿的能源,漸漸消耗掉蟻殿,那對於我們最大的威脅就消失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舊時代最強大的武器,永遠不是它動用時,而是它沒有動用時,那才是真正的威脅。」
彌羅聖尊認真的聽著,認真的思索著,他慢慢的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無法掌握修真界的整體信息,但是你們卻有能力知道很多地方正在發生的事情?所以你們毀滅,你們破壞,只是想要別人無法看見,想要別人都是無頭蒼蠅,但只有你們能夠看見?」
外鄉人哈哈大笑起來,他在自己胸口的衣衫上擦著油膩的雙手,道:「這就是強者的法則,強者制定法則,原本就是讓弱者遵守的,自己並不用遵守。」
「所以創世者也是你們的障礙。」彌羅聖尊道:「你們將我們的注意力一開始引向那些倖存的創世者,或者說故意引起創世者和修真界的對抗,就是要將所有對你們而言有威脅的東西,一一消耗殆盡。」
「那是你們自己的問題。」外鄉人站了起來,他看著彌羅聖尊,嘲諷道:「是你們自己將我們誤以為是創世者中的一員,在舊時代,我們光之黨什麼時候是創世者了?」
彌羅聖尊突然笑了起來,道:「那不一樣,關鍵在於,哪怕是倖存的創世者們,之前都不知道是光之黨在暗中做這些事情,在你之上的那個人,或許也是以創世者的身份和他們相處。」
「你說這些,是說那些倖存的創世者在知道真相之後會憤怒?」外鄉人哈哈大笑起來,道:「無用的憤怒就叫做無能狂怒,如果無因聖尊不死,如果蟻殿還存在,那你們聯手起來或許還有戰勝的可能,但是你們現在就算所有人聯手起來,也依舊是一群無頭蒼蠅,你們根本都不知道我們怎麼做,做什麼,你們也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麼。你們就像是一群在遊戲裡盲目的玩著的玩家,你們還妄圖去逃出這個遊戲?」
說完這句,這個外鄉人眼瞳之中的神色突然有些變了,他就像是痴呆一樣,目光有些呆滯,下一剎那他看著面前的彌羅聖尊光影,卻是嚇了一跳,駭然的往後退去,道:「你是什麼人,你是什麼……」
聖光直接消散,彌羅聖尊的這道身影在他的面前直接消失。
……
北冥洲。
整個永凍的海域已經完全解凍,很多北冥洲的修士乘著船在海面上,他們看著波浪,看著海中和海邊不斷出現的生物,看著海水之中色彩繽紛的色彩,他們怎麼看都看不夠。
黑天聖主和他的師弟並肩站立在一片最後解凍的土地上。
他們的面前不遠處,就是呂神靚曾經進去過的那座完整的基站。
當冰雪消融,這座基站的表面也開始不斷產生一些電弧,這些電弧和雲層之中的雷電似乎有著神奇的溝通,似乎在不斷吸取著能量。
那些圍繞著這片區域的巨鯤的光影已經全部消失,在這片解凍的海域,曾經的巨鯤守護的領地之中,也再沒有看到巨鯤。
有一道昏黃色的光環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透了出來。
昏黃色的光環里,出現了一名老者的形象。
「你們和我們混亂洲域相距太遠了。」這名老者的聲音很直接的響起,「之前不可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和你們對話,而現在,你們也應該明白,即便動用我所有的能力,我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和你們談很短的時間。」
黑天聖主看著這名老者,道:「知道,可以更乾脆些。」
「黑天妙樹,你女兒身上的那件寶貝,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她身上,這件東西,之前到底來自哪裡。」這名老者道:「我想知道的,就是這個。」
「在她幼時,她和尋常的北冥洲修行者一樣曾經來到永凍海邊。我們北冥洲的修士都會在永凍海的邊緣地帶修行,在我們的典籍記載和一些傳說之中,這就是為了讓巨鯤知道我們是北冥洲的修士。」黑天聖主說道:「別的人沒有什麼意外,但她第一次在永凍海的邊緣地帶行走時,就有一條巨鯤出現,到了她的身前,然後這條巨鯤吐出一截樹根,落在她的身前,這截樹根,就成為了她的本命法寶,就是你所說的黑天妙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