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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探性的伸出手來,手指觸碰到光穹的邊緣時,他的臉上就出現了痛苦的神色,他的五根手指直接被可怖的力量切斷,絞碎,化為無數的血絲打散在光穹之中。
但在他縮回手的剎那,他失去的手指開始快速的生長,轉瞬恢復如初。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光穹的光芒漸漸消失,邊緣那種鋸齒狀交錯的紋理徹底消隱,他才再次伸出手來。
這次他的手指有些微微的扭曲,只是這種力量他已經能夠忍受。
他沒有猶豫,整個身體穿過了光穹。
在他的整個身體強行穿過光穹的剎那,整個光穹就像肥皂泡一樣破碎,無數光的碎片像四面八方濺射,又徹底消融在空間之中。
他落在了山上的道觀門前,推開塵封已久的大門,走了進去。
在他走進這座道觀的時候,有兩股異常強大的氣息落在這座山外,兩道發光的身影周圍蕩漾的聖息就像是融化的黃金一樣在翻滾。
這是真正的聖尊的法則在波動,強烈的敵意和殺意在虛空之中殺伐,然而道觀之中始終安靜,等到數十個呼吸之後,鄭普觀才從道觀的大門之中走了出來。
他和之前的裝束已經截然不同,他不再是莊稼漢農夫的打扮,而是身穿著一件紫色的道袍。
他的氣質也和之前截然不同,處處散發著古意,他就像是從很古老的年代直接穿越而來的一名道人。
看著那兩尊發光的聖影,他的臉上沒有絲毫震驚的神色,他只是淡淡的一笑。
一道沉悶的響聲在空中響起。
兩尊發光的聖影微微顫動,驟然往後退去。
一團水汽從山中升騰而起,化為一蓬藍色的氣焰在道觀的上方旋轉。
兩尊發光的聖影在數十里之外停住,片刻之後各自消失。
「發生了什麼?」
屍鯤之上,一直都很安靜,幾乎從不主動出聲的李幽鵲突然問王離和呂神靚。
在那道沉悶的響聲在長生觀上方響起時,在兩尊發光的聖影消失之前,王離和呂神靚同時抬頭看著天空。
屍鯤上方的高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雷光。
雷光是青色的,在空中伴隨著雷聲朝著虛空之中綻放。
雷聲的邊緣,有許多奇異的紋理在波動,還隱約的傳來如瓷片碎裂的聲音。
「想不到還有這樣的招數。」王離苦笑起來。
等到那些雷光消隱,他才低下頭來,看著李幽鵲,道:「先前以為這個人只是作弊,沒想到他現在是連考卷都要直接改了。」
除了呂神靚之外,屍鯤上所有人依舊聽不明白王離這句話的意思。
所幸王離也並未故意賣關子,只是緩緩的接著說道:「之前這人只是利用修真界的設計,在一些NPC的身上做了手腳,這些NPC的隱藏機制瞞過了當時修真界的監管,所以這些NPC變成了特殊的存在,但現在看來,這個人還在修真界留下了接口。這些接口,可以讓他接入其它的世界。」
李幽鵲深吸了一口氣,他似乎已經聽懂了,但屍鯤上絕大多數修士還是聽不懂。
「就像是一張拼圖,他準備了容納新的拼圖的缺口。」王離道:「但是這意味著加入新的法則秩序,而且最要命的是,這種法則秩序未必平等。」
屍鯤上瞬間一片靜寂,所有的修士都聽明白了。
只是明白歸明白,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都並不能深刻的理解這對於王離和呂神靚而言意味著什麼。
在此之前,王離和呂神靚聯手,他們就是修真界真正的神靈。
他們的感知可以輕易的到達修真界的每一個角落,他們可以輕易的發現修真界之中異樣的動靜。
但當另外一個世界的法則進入修真界,就像是舊時代兩個遊樂場突然打破了圍牆合併在一起,他們卻並不熟悉另外一個遊樂場,不知道那個遊樂場裡有什麼遊戲法則,他們的監管也根本無法覆蓋另外的那個遊樂場。
所以接口接入的世界更多,他們的監管和感知里,就會出現更多的空白,更多的他們無法觸及的地帶。
「有一個厲害的人物出現了。」
王離看著李幽鵲,輕聲道:「兩名聖尊聯手去看過他,但是根本沒有戰勝的把握。」
他的聲音很低,但卻讓屍鯤上絕大多數修士變了臉色。
李幽鵲的臉色卻顯得很平靜。
他只是看著王離和呂神靚,輕聲問道:「那這個人想要做什麼?」
王離認真道:「還不知道他具體要做什麼,但他的行走,我很難感知,我現在唯一確定的,就是他在喝水。」
「喝水?」李幽鵲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這兩個字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就算是水牛,就算是鯨魚,喝了不是吐出來就是要拉出來。」王離道:「但這個人很奇怪,他只進不出,他已經吞掉了一條大河,而且還在不斷的吸納著水流。」
「這人什麼鬼?」絕大多數修士聽到王離的這些話,腦海裡面泛出的第一直覺還是這人是不是在運用什麼強大的水系法門。
但沈空瞾看了一眼王離,她的所想和這些修士自然有很大的不同。
她來自舊時代,所以她很清楚水代表著生命和生機。
在舊時代,對於星域的探索也直接解決了一個爭議。
這個爭議的內容是,什麼對於生命而言最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