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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女修憑藉身上有限的靈藥救治了他,在他脫離危險的時刻,他很自然的和那名女修相擁在一起,發生了水乳交融巫山雲雨之事。
那名女修按照正常的審美觀念來看當然渾身都是贅肉,靈韻也很一般。
但當時死裡逃生時的那種慶幸,那種由心的歡愉摻雜在情慾之中,尤其他的身上還有傷勢未復,他根本不能占據主導,只能小心翼翼行事的那種獨特的味道,卻讓他在今後很多時候都無法忘懷。
他甚至在很多年後都會回味那種豐滿的肉感。
那名女修就是大肚頭陀的母親。
所以平心而論,其實大肚頭陀在他的所有私生子中,也是很得他另眼相看的一位。
如果說夏慶雲和這大肚頭陀兩個人之中只可能活一個,那他肯定寧願夏慶雲死,寧願大肚頭陀活著。
因為夏慶雲的確沒有什麼特色,也勾不起他太多的回憶。
最深層的情感波動,尤其是那種已經無法重拾的舊日味道,失去了那種時機之後,便不可能再獲得的同樣的歡愉,對於他的修行而言十分重要。
所以他刻意安排大肚頭陀帶領慶雲路,雖然明面上是要照顧夏慶雲,但長遠了看,卻是刻意照顧大肚頭陀。
大肚頭陀並非是福淺之人。
因為他都用強大的秘術推演過。
在他的推演之中,大肚頭陀的福緣至少還要持續一甲子,大肚頭陀那時候晉升化神期中段的修為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那現在問題來了。
為什麼大肚頭陀竟然會隕落?
這種福緣遭遇了什麼,竟然違反了冥冥之中的天道?
是什麼樣的外力,導致他的推演都出現了致命的錯誤?
這名身穿紅色袈裟的能忍寺大能張開了眼睛,他如琉璃般的雙瞳微微的閃動著,內里就像是有一個琉璃的世界在閃耀。
他想不明白。
推演不出。
哪怕他在大肚頭陀身上種下了獨特的氣機,但每次推演卻都被一種難言的力量阻隔。
他很好奇。
這種好奇甚至超過了大肚頭陀的死亡給他帶來的憤怒。
所以在數個呼吸之後,他釋放出了一圈佛光。
他所在的紅色廟宇上方驟然出現了一圈七彩的佛光。
這佛光漸漸凝成真正的七彩琉璃,在風中發出悅耳的震鳴。
不遠處的山上,一座白廟之中,也隨即升騰起一道七彩的霞光。
霞光直往他所在的這座紅廟落來,在空中時,霞光之中是一隻很大的孔雀,但當霞光落在紅廟門口時,這隻孔雀卻是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名身穿璀璨法衣的修士。
這名修士面目也十分英俊,只是下巴有些過分的尖,讓人覺得有些顯得妖異。
「師尊。」
這名修士一出現,對著紅廟中的佛修雙掌合什行禮,道:「召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
身穿紅色袈裟的大能也不多言,點出一道晶光落在這名修士的身前,道:「你去幫我查清,此人的福緣為何中斷,此人是隕落在何人的手中。」
「哦?」
這名修士伸手將那道晶光納入掌間,目光微微流動,便微笑起來,道:「居然是在紅山洲,我原以為至少還要數月之後才有機會進入修士洲域,未曾想倒是大大提前了。」
「你自行小心。」身穿紅色袈裟的大能想了想,也不再多言,接著便又合上了雙目。
這名身穿七彩璀璨法衣的修士再次騰空而起,他騰空的剎那,便又化為一隻渾身披著七彩翎毛的孔雀。
霞光朝著虛空之中只是一閃,就好像直接映入了虛空之中,這隻孔雀也隨即直接消隱在了虛空之中。
……
王離對此自然一無所知。
他同樣一無所知的是,在這隻孔雀消失在虛空之中時,在白頭山地界之中,在一處不起眼的山林之中,有一坨好像是屎殼郎滾起的一個黑糞球般的物事動了動,接著從中悄然鑽出了一隻蠱蟲。
第五百六十八章 餐霞強援
這隻蠱蟲在鑽出這團黑土的剎那,身上還有一絲淡淡的魔氣,但隨即喀嚓一聲輕響,這隻蠱蟲身外的皮殼脫落,它體內的魔氣隨著這層皮殼脫落也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隻蠱蟲也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樣子,和擁有完整靈智的妖蟲截然不同,但它和尋常的蠱蟲相比,卻少了一些一往無前視死如歸的那種直來直去的感覺,它此時鑽出這團黑土之後,卻是很謹慎的行走,似乎生怕引起什麼人的感知一般。
這種小心翼翼的姿態,在尋常的蠱蟲身上是看不到的。
這也顯得很矛盾。
它小心翼翼的在草叢之中爬行著,足足花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在一塊山石旁停了下來,這塊山石旁的灌木上,灑落著不少破碎的血肉。
這些破碎的血肉都是之前大肚頭陀逃遁時灑落的。
它開始極其小心的吞食著這些破碎的血肉,它不只是細細的將所有的血肉都吞食乾淨了,甚至將這處灌木上沾染了血肉的葉片都吞食了下去。
看著它啃食的痕跡,就像是一隻食草的昆蟲經過而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想不到是這樣一隻蠱蟲又吃葷又吃素。
大肚頭陀一直從道觀門前逃到白頭山地界的外圍才隕落,沿途其實灑下不少血肉,看這隻蠱蟲的胃口,似乎也不只是吞噬這一些血肉就能夠滿足了,但是它接下來卻並未去急著尋覓那些血肉,而是反而離開了這大肚頭陀逃命的線路,又在一處平平無奇的草叢之中鑽了下去,鑽入了土中蟄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