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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擁有很多軍功,在軍中,他叫做落葉將軍。
他衝刺起來殺入敵軍,那些敵人就像是被秋風掃起的落葉。
即便自己之前在兩百步外被鄭普觀的投擲箭簇一擊弄得產生了對方非人的想法,但此時面對著衝來的鄭普觀,他依舊沒有絲毫的畏懼,在體力接近極限的這種時候,也保持著絕對的冷靜。
很簡單,對方如果也是身披重鎧的重鎧軍士,那他此時身上也會也有很多需要防護的弱處,但對方現在只是沒有身披重鎧的血肉之軀,那在他看來,此時所需要做的,便是只需保持住自己的平衡,不要輕易被對方用力量帶倒。
所以看著正面重來的鄭普觀,他只是略微蜷縮起身體,然後略微縮小了自己每一步跨出的步距。
他跑得異常的穩。
就像是一團鋼塊,朝著鄭普觀撞去。
他甚至都沒有去揮舞手中的武器。
在鄭普觀到達他面前時,他也沒有感覺鄭普觀的動作有多快。
他看的很清晰。
鄭普觀衝到他的面前,然後兩個手同時朝著他身上按了上來。
他沒有改變任何的動作,只是儘可能的將自己的身體朝著鄭普觀擠壓而去。
他看得出鄭普觀似乎是想摔跤一樣,將他摔出去。
他不認為自己這樣的應對,會給鄭普觀摔出去的機會。
然而他的腦海之中才剛剛浮現出這樣的判斷,他的身體已經失去了平衡。
鄭普觀的腳勾了勾。
他的雙手一手在前,一手在後,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摔跤動作,這一具沉重的,而且正在往前奔跑的重鎧,就直接朝著一側翻飛了出去。
沉重的重鎧,反而就像是被秋風捲起的落葉。
還未落地,這名身經百戰的唐軍將領腦海之中已經充斥匪夷所思的情緒。
他已經發現自己的判斷不知為何已經完全不對。
對方似乎明明不快,但這勾腳和摔飛自己的動作,卻是那麼的快,快得他都根本反應過來。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根本就留有大量的餘地。
轟!
這具重鎧狠狠的撞入一側的商鋪之中。
這家商鋪是間茶鋪,各種細碎的茶葉伴隨著氣浪噴湧出來。
與此同時,另外三具重鎧已經略微調整了方位,而且三具重鎧都沒有保持高速衝刺,只是像三堵牆一樣將鄭普觀擠壓在中央。
「有什麼用?」
鄭普觀冷笑了起來。
他任憑這三具重鎧接近他的身軀,唰的一聲,當一具重鎧手持的長刀驟然朝著他揮去的剎那,另外一具重鎧半蹲下來,手中持著的一面圓盾朝著他的身體快速推去。
「有什麼用?」
鄭普觀再次重複了一句這樣的話語。
在他的聲音傳入這三具重鎧之中的將領的耳廓時,那名手中持著圓盾的重鎧軍士身體已經失去了平衡。
他的身體朝著前方摔落下去,而一股巨力直接扯脫了他手中的圓盾,讓他的雙手手臂都徹底麻木起來。
當!
這具朝著前方摔落下去的重鎧撞在那具手持長刀的重鎧的側面,將那具重鎧撞得踉蹌了一下。
「去死!」
也就在此時,就在茶鋪旁邊那家鋪子的屋頂之上,卻是響起一聲厲喝。
隨著這聲厲喝,從那家鋪子的屋頂上,卻是有兩名劍師飛躍了下來。
這兩名劍師都是身穿便服,在飛躍下來的同時,屋頂上還有數名軍士各自灑出一包幹石灰。
數大包石灰粉瞬間鋪灑開來,形成厚厚的白色粉霧,將這三具重鎧和鄭普觀的身影都籠罩其中。
重鎧無論是在大唐還是此時大唐的敵國,都是最頂尖的戰力,然而就連大唐的很多看客都沒有想到,這四尊重鎧也只不過是誘餌!
真正的殺招,是這些鋪天蓋地灑落的石灰粉,是這兩名劍師!
兩名劍師的身影沒入厚厚的粉霧之中。
他們閉上了雙目,屏住了呼吸,他們也根本無法視物,只是這樣的場面他們訓練過無數次,所以即便緊閉著雙目,他們手中的利劍也如同出洞的毒蛇一般直刺鄭普觀的身軀。
他們甚至沒有追求一定要刺中要害部位,對於他們而言,不管對方是何等厲害的存在,只要在這座城裡開始流血,那一定會被無數像他們這樣的人慢慢磨死。
喀嚓一聲。
一名劍師聽到了骨折的聲音。
然後他手中的劍刺中了空氣。
他不可置信的睜開了眼睛。
即便他冒著今後變成瞎子的風險,也一定要看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在睜開眼睛的剎那,眼球就感覺到了灼燒般的刺痛,粉塵不斷落入他的眼眶,就像是炭火一樣發燙。
在這一剎那,他看到自己的那名同伴的頭顱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折向一側。
而他要刺殺的鄭普觀,則就在自己開始墜倒的那名同伴身旁。
他的眼睛好像燃燒了起來,但是他渾身上下都感到了一股寒意,比冬天落在冰水之中的寒意更冷。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血肉之軀
這名劍師渾身開始顫抖。
他再次出劍,刺向鄭普觀。
然後他看見一柄劍刺入自己的腹中,然後再抽出,帶出一股血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