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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子受不是這麼想。
如果不這麼說,你們會讓我去鳳凰山?
如果讓你們知道我決定去鳳凰山是為了稱自己「德兼三皇、功蓋五帝」,特意創「皇帝」一詞代替大王成為正式稱號,肯定會力勸。
子受知道自己的功績,頂多就是平了兩次叛亂,這算什麼?
還能比武丁大?
還能比成湯大?
如果來一手以「封」祭祖先,以「禪」祭萬民的封禪,自號皇帝,有哪個能服?
肯定都覺得他膨脹了。
然後緊接著就是水淹陳塘關。
昨天不淹,前天不淹,非要你紂王稱皇帝,來到陳塘關之後才淹,這算什麼?
天譴啊!
大逆不道啊!
然後罪己詔減輕民怨,保證自身安全,混過到結算時間,輕鬆收割一大波昏庸值。
「大王聖明!」
……
子胥余,和比干一樣是帝乙的弟弟,宗室。
封地在箕,和子干封地在比所以叫比干一樣,人們多稱他為箕子。
至於子啟為什麼叫子啟,而不是微子,是因為這個階段他還沒被封到微。
箕子老了,尤其是最近發生的叛亂,更讓他心力憔悴。
子啟和比干,這兩個素有賢名的王室,怎麼會造反呢?
可他們真的造反了。
想到情同手足的比干,想到自己看著長大的子啟,箕子覺得很累。
幸好當今紂王聖明,沒有追究比干,不過他們終究是做了錯事,箕子覺得該避避嫌,所以這幾天都以身體抱恙為由,沒有上朝。
正在他臥床休息時,忽然有宮中的寺人來報。
詔令傳完,箕子拜下,身子搖搖晃晃的。
太仁慈了。
紂王太寬厚了。
詔令他前往鳳凰山,布置祭祖一事。
祭祖,只是普通的祭祖嗎?
並不是,宗室對王權發起挑戰,罪過實在太大了,而在平叛之後的祭祖,意義非凡。
紂王是在替王兄、王叔,向先祖告罪啊!
箕子眼眶都濕潤了,紂王竟然是這樣的仁君,哪怕到了這種地步,也不曾忘記血脈親情。
他顫巍巍的回到房間,緩了很久,才讓僕人扶著自己出門。
既然接下了布置祭祖的任務,他就要做到最好,這樣的君王配得上最高規格的祭祖。
沒有任何猶豫,第一時間便拖著年邁的身體遠行。
汽車人,出發。
第54章 監國重任
汽車……箕子不敢怠慢。
作為剩下唯一一個有分量的宗室,準備祭祀是他分內的事。
仁君啊!
他老了,不能建功立業,可紂王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他也得趁著還能動的時候,為君分憂。
路上他就派出快馬聯繫鳳凰山附近的陳塘關,提前準備祭祖所需,以往祭祖只在太廟之中,這次規模更大,而且不是單純的祭祖,也是在替子啟、比干告罪悔過,一定要盛大籌備。
箕子心裡痒痒,恨不得把聞仲的墨麒麟借來,越快到鳳凰山越好,這肯定是要載入史冊的一次祭祖,這樣仁德的君王,一定會在歷史上留下極為厚重的一筆。
箕子的車架一離開朝歌,百姓們就議論起來了。
有近衛每天繞著朝歌吼,想不關心時事都難。
雖然近衛們的步伐有礙市容,體型又容易堵路,但能聽到有意思的消息,也很不錯,為朝歌百姓平添幾分生活樂趣。
比幹得知此事後,對著王宮拜了幾拜,他又如何不知,如此盛大的祭祖,是為了給他洗清罪過呢?
只是無以回報,只能召集剩下的三分之一奴隸,繼續做研究。
原本比干就能以七竅玲瓏心與世界萬物交流,現在七竅歸一,更是不得了,堪稱大商第一智者,對能承載筆墨的物件,已經有了些眉目。
……
子受找到了小透明殷郊、殷洪。
他打算讓這倆孩子監國。
倆孩子一個十三歲,一個十一歲,能監出什麼東西來?
不出亂子就不錯了,出了亂子更好。
至於這倆孩子為什麼不叫子郊、子洪,純粹是因為念著順口。
子受滿懷期待的對著倆孩子道:「孤要擺駕去鳳凰山祭祖,準備讓你二人監國。」
十一歲的殷洪不明所以,十三歲的殷郊成熟一些,道:「父王,我們兄弟二人年紀尚幼,不足以壓服群臣,還請父王另派幾名德高望重的老臣,共同處理國事。」
這怎麼行?
子受嚴詞道:「這次祭祖非同小可,孤會帶走朝歌群臣,你二人不必擔心老臣篡權,可以盡情施為。」
殷郊:「……」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朝中都沒大臣了,讓他們去管理整個朝歌?還得處理各地奏報?
就算累不死他們也完全弄不清啊!
看殷郊的模樣,子受決定他不好忽悠,轉而對殷洪道:「這大商社稷,總歸要有人繼承,洪兒,如果你的兄長成了大商之主,你想輔佐他讓我大商更強盛嗎?」
殷洪毫不遲疑:「想。」
子受循循誘導:「那麼你必須有足夠的能力。」
殷洪道:「我知道,要像父王一樣雄才大略才行!」
子受:「……」
其實他覺得自己挺無能的,甚至還有點昏庸,只是其他人的認知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