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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南宮适搖頭:「我知道你勇武過人,又修仙學道,但終究有所顧忌,我軍人少,若是強攻,得不償失。」
雷震子攤手,沒什麼好辦法:「那該怎麼辦?」
南宮适道:「不慌,當年西岐受羌人劫掠,不少百姓流亡朝歌,紂王雖然以此賺了些許名聲,卻也留下了禍患。」
雷震子眼前一亮,道:「將軍是說的淇水河畔百工暴動?莫非將軍想要引得汜水關內的百姓鬧上一場,引起暴動,趁亂破關?」
「不錯。」南宮适撫須長笑:「那些流民,可不是單純的流民,早就混入了不少我軍探子,當年的淇水百工暴動,也有他們從旁鼓動,現在時機已到,正是再度啟用之時。」
「沒想到將軍早有安排,汜水關焉有不破之理?」雷震子不禁大喜。
歷朝歷代都會在險要之地修建關隘,關隘在政治上可以約束人們的活動,經濟上可以收稅,軍事上則可以守險。
而關隘主要分兩種,一種是在地勢險要的地方修建,依山榜水,還有就是在交通要道修建的,可以控制道路,但無論如何,都不僅僅只是收費站一樣的兩堵牆,而是城。
畢竟是軍事設施,必須有後勤補給設施和軍隊休息、日常操練的場所,像汜水關、陳塘關這種大型關卡,還有許多百姓居住,實際上和正兒八經的城池差不了多少。
不過和城池有一點不太相同,部分關隘地處交通要道,即使是戰時,也不可能完全封閉。
尤其是在紂王肆無忌憚的收取商人們的關稅之後,關隘的經濟作用擴大了無數倍,類似汜水關這樣的交通要道,若是完全封鎖,不允許任何人進出,每天虧損的關稅都是個天文數字。
而無法完全封閉的汜水關,以及關中的百姓,就是南宮适的計較所在。
汜水關前邊的關門可以因為戰時有人攻關,一直關著,不放人出境,可後面的關門,卻不能一直關著,停戰的時候,還得打開關門,以供出入。
當然,這其中必有盤查,但南宮适也有信心,相信那些潛伏多年的探子,定能突破層層盤查,助他奪取汜水關。
……
姬高已經在大商潛伏了多年。
從最早的收買玄鳥衛,到姒家家主暗中密議三龜食紂,再到婁雲衢聯合貴族叛亂,其中都有他的身影。
他很有才能,也懂得隱藏自己保護自己,無論外人跳的再怎麼歡,始終都不出現在第一線,只在背後謀劃,甚至連自家老父親被紂王放走,他也沒有露面接應,一直潛伏至今。
而現在,姬高不用繼續潛伏了。
商周正式開戰,他要帶著禮物,帶著這麼些年搜集到的情報回歸西岐。
汜水關,就是他帶給西岐的禮物,是對他潛伏多年的認可,是一份獨屬於他的榮耀。
他要讓世人都知道,姬昌不僅僅有長子伯邑考,此子姬發,還有他這個苦心孤詣隱忍多年,堅韌不拔毅力過人的第十五子,姬高!
不過多時,姬高便來到了汜水關。
關前有一隊士兵,竇榮正親自守關,盤查著來往人員。
姬高不禁有些詫異,一關主將竟然親自檢查,足以見得守備之嚴,對方也想到了汜水關的防禦漏洞,對此早有準備,想隨意糊弄過去,根本不可能。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其他將軍都被藥倒了,竇榮也只能親自來此。
不過姬高只是內心驚訝,並沒有多少擔心,他已經做了萬全準備,絕不會被識破身份。
他為了拿下汜水關,付出了一切。
在朝歌潛伏的這些年,他剪了短髮,割了包皮,還服了兵役,修了新城,甚至還與那些低俗之人同流合污,看起了小劉備……
通過四五年的時間,他完成了身份的轉變。
姬高現在身上穿的,是某個流民穿了數年的麻衣,上面沾滿了汗水污垢。
臉上還抹著又腥又髒的泥土,就在剛才,他甚至咬著牙狠下心,將自己的腿給打折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很疼,但這會讓他人心生同情,更容易過關。
潛伏的這四五年裡,姬高失去了貴族應有的一切,沒有美味的鐘鳴鼎食,也沒有華麗的寬袍大袖,還瘸了條腿,但他心中,有信念。
今天他斷一條腿,明天汜水關陷落,大商也要斷一條腿!
一切都是為了西岐!
第515章 天下何人不通周
「怎麼辦啊,聽說西岐已經派兵來攻了……」
「怕什麼,我們只是過個路,關稅交足,還能攔著不成?」
「可……我聽說盤查很嚴……」
「那又怎麼樣?盤查再嚴還能有個什麼事?關稅已經交了,還有通關文牒,不會有事的,只有西岐的間人才會被抓起來,你莫不是心裡有鬼?」
在姬高義正言辭的質問下,那正準備接受盤查過關的老婦人,竟是被問的啞口無言,甚至升起了幾分莫非我是西岐間人的想法。
姬高高昂著頭顱,這是他的計策,他將交談的聲音控制的剛剛好,幾個外圍的小兵能勉強聽到,一個如此振振有詞的人,任誰都想不到會是西岐的公子。
他繼續對著那個老婦人道:「我看你也不太像,看你這模樣,應當是尋訪商路的商人?」
這也是計策,只要他這麼說,那盤查的守衛就會下意識的根據模樣來判斷身份,如此一來,就更容易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