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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情好,整天聽你們大王聖明知道我有多難受嗎?
換個調調洗洗耳朵。
子受道:「無妨,說來一聽。」
商容有些焦慮:「都是些大逆不道的妄言而已,大王不必如此……」
子受不依,我昏庸值都被你們敗光了,好不容易有點好消息,開心開心不成?
於是追問道:「卿可明言。」
商容為難,讓他重複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他只想平平安安過完下半輩子,萬一大王以此為由日後治罪怎麼辦?
不行啊!
他看到了尤渾。
商容道:「臣年老體弱,耳目不聰,興許有所疏漏,尤大夫正值壯年,不如讓他再打聽一番。」
一邊的尤渾都驚呆了,你商容三朝老臣德高望重位居首相,竟干出這種事?
可他發現紂王已經看向自己,有些不耐。
得,我去。
尤渾歸來,腦門上布滿了秘密的汗水,戰戰兢兢道:「傳言說……年初的天雷,還有近月的大旱,都是天降之災,是因為……因為朝廷不敬天,妄圖逆天改命的緣故。」
尤渾已經很委婉了,朝廷又不是人,哪能敬誰?
分明另有所指。
這意思就是當今紂王的天命之論惹了天怒,才引來了天雷大旱。
這種流言,從古至今都有極大的殺傷力。
商容都不敢提,是因為大旱早在成湯先祖時,就險些鑄成大錯。
成湯立國後,大商遭到旱災。
這場旱災十分嚴重,各種記載或說五年、或說七年,總之非常要命,成湯想盡了各種辦法,然而災害歷時太久,終究是熬不下去。
這個時候太史通過占卜來祈求上天啟示,原來需要用活人做祭品,這樣上天才會憐憫商國。
人牲也是從這個時候起的苗頭。
成湯採納了太史的意見,用人做祭品,但人牲卻是他自己,他將自己修治打扮了一番,當著天下百姓的面前,歷數自己莫須有的過失,表達想要代替天下人受過的意願。
後來下雨了。
但成湯是被逼上祭壇的,因為他賭不起,已經連年乾旱,如果人祭之後還是沒有下雨,絕對民怨沸騰、揭竿而起,殷商一世而亡。
可想而知,現在灌江口百姓是怎麼看待紂王的。
流言無法平息,除非立即下一場雨。
子受開演,痛心疾首道:「荒謬!天氣變化乃自然之道,事在人為,豈有天譴之理?」
「若是依賴上天便可風調雨順,要爾等處理政事的大臣又有何用?若是因為孤之言而遭天譴,為何又要將一切災厄降之於百姓?如果天命如此不辨是非,降罪於無辜百姓,百姓又為何要敬之?」
演技不錯,那幾分痛心,實是真切之至。
一旁聽到此話的大臣們,也顧不得睏乏,連忙告罪:「臣等萬死!」
子受露出一個看似勉強的笑容:「爾等與這庶民百姓一樣,有何罪?若有罪過,孤一人承擔便是!」
「孤當效仿成湯先祖,立壇祭之!」
妙啊!
天庭因為楊戩而降罪,怎麼可能因為自己的祭祀而停止?
仙家修士們當然能強行降下甘霖,可這是天帝的意思。
聞仲可能為了大商社稷冒險降雨,截教弟子的身份也夠格,不至於遭罪。
可子受很清楚,聞仲專業不對口,他不會降雨。
不然演義里被通天神火柱燒死前,肯定會降雨最後掙扎一番。
至於其他山野散修,就更沒膽子了!
……
第58章 雞啄完米,狗舔完面,火燒斷鎖
這……
大臣們沒理由拒絕。
效仿先王降雨,是極好的。
梅伯也是宗室成員,不過與紂王的血緣已經相當遠了,大概是劉協與劉備的關係,心情好喊聲王叔,心情差那就對不起,你是哪個山溝里來的親戚?
不過梅伯從來都不是憑出身的,他有能力,直言善諫,靠著個人能力一直做到了上大夫。
這麼個有能力的人物,自然想到了紂王想以天命之論來以王權對抗神權,可他更知道,這一步邁太大了。
所以他一直對天命之論不滿,數次上諫,雖然紂王從未納諫,但他自我感覺良好,這不就改變了嗎?
先是鳳凰山祭祖,再是祭祀求雨,這都是紂王釋放的善意信號。
天命還是那個不可逆的天命。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雨,真能求來嘛?
難道……
梅伯看向了老成持重的聞仲。
聞太師通曉仙家道術,也許真有辦法。
找了一處宅邸住下後,聞仲前來拜見。
子受見聞仲來了,道:「聞太師,你看,這灌江口連日大旱,已經成災,孤為此憂心忡忡,不惜親自為他們祭祀,可竟然還有宵小造謠,真是失望啊。」
「大王……」聞仲面色複雜:「不知大王有何降雨之法?」
「降雨之法?」子受笑吟吟道:「先祖成湯登壇祭祀,便降下甘霖,這不就夠了嗎?還需要什麼法?」
聞仲急道:「老臣懂些道術,卻不曉降雨之法,大王如此鄭重祭祀,若是祈不來雨,可會惹得民怨啊!」
子受搖頭道:「雨又怎麼是祈來的?連月乾旱,民不聊生,此地本就應該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