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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紂王不在朝歌的這段日子,自然要留下最信任的人留守監國。
此前有過殷郊、殷洪共同監國、武庚監國,這倒不是什麼意外事。
可這次聖旨上指明監國之人為殷洪,輔臣為商容,伯夷,萬年等。
這道聖旨令人震驚的程度,不亞於紂王寫小劉備。
殷郊、殷洪共同監國,那時朝中大臣都已經知道了,是紂王在考察繼承人,武庚監國,大臣們也知道紂王的用意,妲己是紂王最喜愛的妃子,對武庚自然也有些偏愛,而且紂王年紀尚輕,足以等到武庚成長起來。
可現在卻是殷洪獨自監國,並且旨意中對長子殷郊,小子武庚一字不提,這就不得不令朝野上下猜疑揣度。
監國之人可不是隨隨便便拎一個出來的,而且三位皇子都有過監國的經歷,這次若是由某個皇子單獨監國,紂王的用意就很明顯了。
有資格監國的,必然是有力繼承人。
可殷洪性子跳脫,貪玩,雖說不是紈絝子弟,但一旦上頭,做事容易失了分寸,遠遠比不得殷郊,便是才三歲的武庚,也表現得比殷洪好得多。
第521章 最是無情帝王家
奢靡治國必將貫徹到底。
管他有利還是無利,反正奢靡起來自己過得舒坦。
哪怕不是御駕親征只是送行,子受也將禮儀排場弄得無比龐大,帶的東西也一點沒少,車輦、屏扇,放在手上把玩的玉器也沒拉下。
臨行前的宴席,自然也少不了,摘星樓又有了用處。
一頓饕餮盛宴胡吃海喝之後,子受正準備睡覺,明天一早出發,沒想到殷洪卻是找了上來。
殷洪已經在壽仙宮外跪了許久,直到深夜他才發現跪錯了地方,父皇今夜睡在西宮。
西宮就是他的母后,姜皇后的寢宮。
想到這裡,殷洪內心更是惶恐。
他知道,父皇一月里有一半日子都會陪著妲己,餘下另一半,才會在其他妃子的寢宮留宿。
其實這不是問題,誰說壽仙宮的夜晚就只有妲己一個?
想開枝散葉超越姬昌,必然得學會雨露均沾。
可殷洪不知道,只以為母后身為正妃卻遭到冷遇,甚至認為父皇有換後的想法,因而曾多次在私底下腹誹不已。
殷郊倒是告誡過殷洪很多次,讓他不要多想,但殷洪沒聽,依舊我行我素,而在這次被任命單獨監國後,殷洪終於怕了。
群臣可能以為是父皇看重自己,想給自己一個機會,殷洪卻很清楚,父皇多半是要對自己這陣子的碎碎念出手,加以懲治了。
只要在監國的過程中犯下錯誤,絕對會受到重罰,這樣一來既能表現出父皇的公正無私,又能防止他人借著此事做文章。
畢竟若是因為些許言論而懲治皇子,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殷洪心情忐忑,轉道西宮,繼續跪。
好一陣子後,殿內才傳出腳步聲,殿門大開,一個平日裡服侍姜皇后的婢女將殷洪迎了進去。
自己嚇自己已經把自己嚇得冷汗直冒的殷洪,神情這才微微好轉。
入了殿內,殷洪見得子受,眼淚撲簌撲簌,哽咽道:「兒臣拜見父皇……」
子受有些不耐煩,大晚上的你在門口哭什麼?我還得起床換身衣服來見你,因而神情顯得有些不滿。
見父皇神情如此冷漠,殷洪心中一涼,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父皇果然要對自己下手了,最是無情帝王家啊!
「兒臣,拜見父皇!」
殷洪頓首再三,又說了一遍。
子受有點莫名其妙,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問道:「洪兒為何來見朕?夜深了,還是早些休息的好。」
殷洪只是大哭道:「兒臣萬死,竟敢非議父皇,還求父皇恕兒臣這次,兒臣萬萬不敢擔下監國重任,更擔不起那些大臣輔政,今日之後,兒臣定在府中思過,兒臣不該非議父皇,兒臣錯了,求父皇恕兒臣……」
子受:「???」
你還做過這種好事?那讓你監國還真沒錯!
子受看向殷洪,問道:「洪兒,你知道朕最喜愛你的是哪一點嗎?」
殷洪搖搖頭,他其實只是中人之姿,平日裡吊兒郎當的,雖然依據被拆毀的七香車弄出了四輪車,但這種活兒,想來父皇是看不中的。
子受溫言細語道:「朕最看重的,就是你身上的那股子衝勁,年輕人就應該無拘無束,想做什麼,就盡情去做,不要有所顧忌。」
「你兄長就是太過死板,被聞太師給教壞了,做事四平八穩,卻是不妥。」
「想想看,你們是誰?你們是朕的孩子,便是做錯了事,朕也能收拾得過來,此次監國,雖是重任,但你不要有任何壓力,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有輔政大臣,也不要過多理會,你才是處理政務的人。」
殷郊大驚,哭個不停:「父皇,兒臣真心悔悟,莫要再讓兒臣監國了!」
子受搖頭,這孩子怎麼就不聽話呢?
他嚴肅道:「朕沒有任何懲治你的意思,你只管放心監國。」
殷洪依舊大哭道:「父皇,兒臣願隨魯將軍西征,為父皇殺敵立功,將功贖罪,莫要再讓兒臣監國了!」
子受道:「不可,詔令已經發下,你必須監國,就是不監,朕也要讓輔政大臣把你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