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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日便要武舉,吏部準備的如何了?」
子受問向費仲。
費仲聞言,立即出列稟奏道:「啟奏陛下,吏部近日就此商議頗多,兵部也有參與,決定將武舉設於朝歌城郊馬場,設吏部官員八人,兵部官員八人,為同考官,武舉則具體分為三場舉行,每三日一場。」
「初場試武藝,內容包括馬步箭及槍、刀、劍、戟、拳搏、擊刺等法;二場試營陣,安營紮寨行軍布陣等項;三場各就其兵法、地理所熟悉者言之。」
子受「嗯」了一聲,問道:「武舉武舉,自然得比試武藝,第二場考校的營陣、第三場考校的兵法、地理,卻是有些多餘了。」
魯雄出列勸阻道:「陛下,考武舉,是為選出將才,能夠在戰場上統御大軍,兩軍對壘,並非光靠蠻力能解決。」
「考校營陣,可知曉如何安營紮寨,考校兵法、地理,可使得將軍懂得曉陣前調度,萬馬軍中指揮若定,所以這第二場、第三場,都極有必要,只有懂得戰場上各種陣勢,才能打勝仗。」
「如果戰爭只是比誰的兵馬多,誰的力氣大,還不如就乾脆挨個上去掰手腕算了,還要將軍作何用?」
子受頓時醍醐灌頂,拍案道:「說的不錯,掰手腕就行了!」
「初試改為掰手腕,勝者合格,先清退一半武人,第二場則為比力氣,包括拉硬弓、揮刀、舉石,弓分八、十、十二力;刀分八十、一百、百二斤;石分二百、二百五十、三百斤,第二場改為馬步射,馬射二回六矢,中三為合格,步射九矢中五為合格,三試皆過者,則加試第四場,兩兩相對互搏,最後由朕親選出武狀元。」
群臣面面相覷,紂王這一手,去掉了兵法戰陣,完全就是誰拳頭大誰合格啊!
子受不等群臣勸諫,接著道:「不過完全不加策問也不妥,就將此前文舉的試題稍加修改,作為筆試,能過筆試才能參與後面的三場武試。」
子受頓了頓,道:「主考可有人選?」
費仲知道紂王想要揭過此事,只要略過去,群臣就沒機會反駁,便機敏應道:「回陛下,經吏部議,擬設雷開將軍為主考官,請陛下裁定。」
子受輕敲核桃,一指費仲:「朕決定了,由你來當主考官。」
費仲心下有些緊張,膽虛不敢抬頭,他壓根不通武藝,看不出個東西,可陛下已欽定,也只能授命,總不能說讓陛下另請高明吧?那叫抗旨不尊!
子受大力將桌案拍碎:「眾卿可有異議?」
言罷,子受目光掃視階下群臣,被看到的人無不是心中疑惑,按理來說,武舉是早就已經擬定好的事,基本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有的官員已經著手開始準備了,現在紂王不僅突然更換了考試內容,還改了主考官,簡直太過任性。
可紂王顯然是有深意的,前陣子的文舉不是改的很好嗎?
選拔出來的舉人雖然不說什麼有天經地緯之才,但足夠務實,正是改革郡縣制最需要的官員,科舉並不是要選擇最好的,而是要選擇最適合的。
費仲見此,便明白自己該出場了,當即厚著臉皮拜道:「臣感激陛下信任,定恪盡職守,奉己為公,為國朝考量有用之材!」
「朕就全靠費卿家了。」子受笑了笑,後台微操不靠你還能靠誰?其他官員太正直了啊!
武舉一事,子受除了放心,還是放心,縱觀後世的武舉,就沒有成功過。
武舉自武周首創,一直延續到清,卻從未受到重視。
宋時慶曆年間,曾專門為武舉置武學,教授武藝,這期間宋朝廷極力從事於建立並完善一種武舉選拔制度,然而,事與願違,武學並不那麼具有吸引力,沒有人願意入學充當武學生,范仲淹甚至上疏皇帝道:「國家興置武學,但卻苦於無人願意入學,長此下去,只怕敵國認為我國沒有英雄,不如下令取消武學。」
明時成化年間、萬曆間,也有朝臣提出改革武舉,當時的皇帝也都有意改革,還下發討論,可惜並未得到群臣和內閣議定通過。
武舉其實就沒有真正成功過!
而且武舉很大的毛病在於,起先舉辦的時候,各處還是有不少民間武者參加,然而,武者在進行武舉之前要先參加一次筆試,若答策的筆試中不及格,甚至連武試都不能參加。
這些所謂「武策」的筆試看似是在考量兵法韜略,實際上卻是在為難前來趕考的武者。
試策占比遠比單純的武藝更大,導致很多興致勃勃前來應試的武者基本都是一臉懵逼,就連第一次筆試通過的人都寥寥無幾。
而子受則是做出了兩道防護措施,一道就是將文舉的試題拿來當做筆試篩選一番,這甚至比後世的武策更過分。
武舉裡頭出現了文舉試題,考驗政事,這誰能過啊?
即使按名次取,多半也惡了他們為朝廷效力的心思,讓這些武人按照文舉的規定來,顯然是強人所難,哪能看見朝廷的誠意?
第二道防範措施則是完全剔除了兵法戰陣的考核,這些東西子受他自己都不懂,難操作,乾脆全都換成了武藝比試,比武藝的操作空間,就大了許多。
九月十八,清晨。
這時候太陽還沒完全升起,氣溫有些泛涼,一大批五大三粗的漢子聚齊在朝歌城外的校場,焦急等待著武舉筆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