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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驚得農具都拿不穩了,這不僅兒子沒了,妻子也要沒了?
他匆匆趕回去,將妻子帶到城裡看醫者。
張三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醫學院,事關自己的妻子,自然是這朝廷開辦的醫學院最令人信服,而且醫學院裡是女醫,看起婦科病來很方便,張三覺得自己的妻子應該不是什麼要開膛剖腹的大毛病,去醫學院看看應該沒事。
可一到醫學院,麻煩了,得排隊。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這些日子裡患病的人很多,還多是些女子,這些人和張三一樣,將醫學院當做了首選,醫學院裡整日人山人海,女醫都快撐不住了。
張三一看,沒辦法,只能找了家小醫館,小醫館雖然也要排隊,但終究沒有醫學院裡那麼多人。
很快他就等到了醫者。
醫者是個老頭,年紀很大,老眼昏花,可正是這幅模樣,讓張三十分放心,在他眼中,年紀越大的醫者,經驗越豐富,看病越準確。
「大夫,大夫……」醫館裡有些陰暗,張三汗流浹背,急切問道:「大夫,我妻子方才在家中昏厥過去了,您看看是患了什麼病?」
老頭咂咂嘴,輕輕扶須,皺眉道:「怎麼這幾日多是女子身子有恙?」
「什麼?」張三嚇了一跳:「正值八月大暑,錢大夫在報上說過,酷暑時期很容易發生疫情,要多加防治,該……該不會……」
「胡說。」老頭吹鬍子瞪眼,要是有疫情,他這醫館第一個完蛋:「有錢大夫在,什麼疫病敢在朝歌橫行?」
大多醫者並不認可錢保的外科手術,但對錢保的醫術還是很佩服的,而且錢保發明的按蹺館,還為不少粗通皮毛的醫者提供了進修機會,學會拔罐、刮痧,一輩子都不愁了。
老頭的臉色稍稍緩和一些,道:「女子嘛,高將軍推行什么女子做工,可女子就是如此不中用,渾身毛病多,今天累著了,明天渴著了,嬌貴著,徒增麻煩喲……」
「來,伸手。」
「噢……」
「不是你的,是你妻子的。」
「噢噢……」
老頭摸著下巴,打量一番,手輕輕的搭在了張三之妻的脈搏上。
「脈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乃滑脈。」
張三眨了眨眼,不解道:「何為滑脈?」
老頭眯著眼,解釋道:「有喜了。」
「啥?」張三愣了愣,自己好像有點毛病,而隔壁王五也已經隨軍出征了……
張三追根究底,繼續問道:「滑脈就是有喜了?摸一摸脈搏就知道了?」
老頭凝視著張三,道:「那倒不是,滑脈有三成可能是有喜了,但我問過你的妻子,她所表現出的症狀和懷有身孕時的症狀一樣,再加上滑脈,十有八九,是有喜了。」
張三一臉狐疑,畢竟他都十年沒能生出孩子了:「當真如此?」
老頭鄭重點頭:「必然是有喜了,此前的幾個女子,大多也是確定有喜了,剩下的,也是可能有喜。」
「這……這……這……」
張三激動得語無倫次:「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
老頭是個嚴謹的人,他本想說是你妻子有孩子了,不一定是你有孩子,但看到張三這幅手舞足蹈的模樣,不忍打擊,只是道:「問診的錢先結算一下……」
第448章 三四月的事,七八月自有答案
張三付了錢,老頭則自言自語著陷入沉思。
「有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兩個也就罷了,春冬時節正是傳宗接代的時候,到現在發現端倪正好,可連續這麼多人,很反常啊!」
老頭漸漸感覺到不對勁,將此事報到了主家晉王府上。
崇侯虎也是有產業的,這間醫館就是他名下的產業,他剛在城外鬥雞場買了只優勝鬥雞燒來吃。
「喜脈?這麼說,來看病的女子基本都是因為懷有身孕?」
老頭忙不迭的頷首點頭:「是的,是的,我尋思有些奇怪,所以特意來府上稟告給侯爺。」
他想了想,有些不放心,醫者嘛,都有最基本的醫德:「要不,侯爺去太醫院問問,萬一不是喜脈而是疫病……」
「問什麼?」崇侯虎氣定神閒的吐出骨頭,道:「不必問,來來去去不也就那些症狀,要麼是有身孕,要麼就是有些其他小毛病,這算得了什麼?」
老頭不罷休,師出反常必有妖:「可……」
崇侯虎不耐道:「不就是女子問診,又不是什麼大事。」
崇侯虎愜意得掰下一隻雞腿:「你繼續看你的病,再有女子來讓她們多喝熱水就完事了,哪有那麼嬌貴。」
老頭無言,他本能的覺得不對勁,但人微輕言,主家又似乎對此並不在意,也沒辦法。
畢竟這事很敏感,早前還有傳聞紂王用心歹毒,對朝歌男子強行手術,居心叵測,再要出點事,指不定會被刑部抓走。
自紂王離開朝歌后,刑部那群官員全都卯足了勁幹活,別說是貴族了,趙公明的弟子犯了點事都給抓進去了,那可是仙家弟子!
老頭只得回到了醫館。
崇侯虎慢悠悠的將整隻雞吃完,鬥雞就是比尋常的雞吃起來得勁。
至於女子看病的事兒嘛……
他要相信其中沒什麼貓膩就出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