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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咆哮。
幾乎在牛頭猛撲過去的同一時刻,青龍怒嘯而去,蒙濛霧氣動盪,沉重的刀鋒猶如夢幻般揮斬。
金鐵交鳴的聲響在大殿前炸開,猛撲而去的牛頭鋼叉格擋,原本狂奔的沖勢,直接被這一刀劈的向後平滑出去,然後,青龍墜地,恐怖的威勢,將地面砸出一道深痕。
沒有停歇,那邊的馬面撲上來,關刀揮舞,將狼牙棒擋下,反手又是一刀照著對方腦袋削去,爬起來的牛頭再次撲上,身形化作數丈駕馭陰風眨眼便至。
面如重棗的關公側臉看了一眼,不躲不閃的撫去須髯,下一刻,他前方另一道身影拔地而起,虛影凝視,豹頭環眼,手中蛇矛一橫,擋住牛角的沖勢,被推行出去。
「呃啊啊!」
張飛棄了蛇矛,徒手抓住牛角,雙腳蹬地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隨即錯開牛角,側身閃去一側,直接將牛頭脖子抱住。
「好牛兒!」
大叫里,猛地拉拽,香火之力迸發,兩道數丈身形嘭的撞在一起,齊齊摔在地上。
陳鳶手中法決不斷變幻,目光之中關張與牛頭馬面打的不可開交,難以分出勝負,不過陳鳶嘴角卻微微勾起一絲微笑。
剛才的空當里,他忽然抓到了一些對方話里的漏洞。
也就在此時,牛頭、馬面終於還是將關羽張飛震的迫開退去,這裡畢竟是他們主場,陰氣充盈,武力上或許比不得關張,但道行上是要高出一截的。
牛頭馬面打出了凶性,一叉一棒瘋狂揮舞,壓著關張兩人呯呯的推行七八丈,不時掀起陰風,施出法術,克制關張的魂魄。
縱是英魂,還是逃不脫不了這個約束的。
「阿傍不喜歡被壓著打!」
牛頭眼睛通紅,噴著粗氣,眼下他頗為滿意自己的表現,越戰越勇,將地面上人世間的豪傑打的只能招架。
「阿傍喜歡壓著別人打,還有誰,一起來啊!」
聲音落下,那邊的陳鳶手中法決也畫去了地上,下一刻,一道道身影從法陣里飛躍而出,落在牛頭眸底,驚疑的神色。
他臉上表情頓時一垮,叫道:「陳鳶,你耍賴——」
馬面推開關刀偏頭看去牛頭那邊,直接被嚇了一哆嗦,密密麻麻的人傑魂魄衝出法陣,蟻群啃咬般將數丈高的牛頭阿傍圍的水泄不通,甚至還有人傑魂魄躍上了牛頭肩頸,揮舞刀劍奮力劈砍。
「不打了,不打了!」
馬面朝拖刀而來的關公連忙揮手,將狼牙棒一丟,雙手舉過頭頂交叉揮了揮,「我不打了,別沖我來。」
牛頭被無數魂魄困住,還想著好兄弟過來幫襯,此時聽到這話,牛眼都瞪圓了。
『阿婆,無恥。』
他也想說不打了,可胸口上站了好幾個人間豪傑的魂魄,正拿兵器招呼他,只能不停的招架,根本沒時間開口。
「我也……」
牛頭說了兩字,索性將身形恢復原來大小,再傳出法音,可法相剛一縮回,整個人就被埋在了人堆里,數十上百的人間豪傑,拿著兵器將他壓在下面,齊齊招呼。
只留牛頭一隻手還在外面揮舞,再到慢慢抖動……
「阿傍腦子不好,但打架這股勁兒可比我強。」馬面扛著狼牙棒走到陳鳶旁邊,「你看他就算被困住,也要打下去,這牛脾氣一上來,真是很難辦。」
「四爺,你真確定這是牛脾氣上來了?」
陳鳶怎麼越看越覺得不是,「好像都開始抽了。」
「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有點像。」
馬面摸了摸下巴,慢慢偏頭與陳鳶對視一眼,後者急忙收回靈顯法術,那邊圍困廝打的一群人間豪傑,這才停下手來,舒爽的朝周圍好友拱手見禮,隨後勾肩搭背的消散開去。
只留下黑乎乎的牛頭阿傍還舉著那隻手,就像被數十條大漢糟蹋過一般,慘不忍睹的躺在地上。
馬面丟了狼牙棒,急忙上去將牛頭攙扶起來,後者下身裙甲都歪斜的搖搖晃晃,有氣無力的抬起腦袋,朝陳鳶揮了下手。
「過……過關了……下回你可別耍賴……阿傍不喜……歡……」
牛頭馬面的身影消失不見,狼藉的廣場瞬間恢復原狀,陳鳶此時心裡也有些疲倦了,牛頭馬面幾乎讓他盡出靈顯法術,後面的鐘馗崔判二位,怎麼弄?
雖說那兩位可能不用法寶,但真要打起來怕是更加棘手。
「哈哈哈!」
陳鳶想著時,那邊陡然響起大笑,一身狀元袍,鐵面虬鬢的身影與一個紫服短須的老人緩緩走出,看到陳鳶時,鍾馗撫須大笑:「精彩精彩,好久沒見過這般打鬥了。」
一旁的老人也笑著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不用猜,陳鳶也知道對方身份,旋即,抬起手:「鳶見過聖君、崔判官!」
老人拱手還禮,上下打量陳鳶,笑容更盛。
而旁邊的鐘馗性子豪爽,過去將陳鳶摟了一下,隨後小聲道:「可帶了人間好酒?」
「這……來的匆忙,並未帶酒水下來。」
陳鳶是來見泰山府君的,沒想過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更不可能隨身帶酒,見鍾馗臉色有異,也跟著小聲道:「沒帶酒,可是要動真格?」
「哼哼。」
鍾馗口中連連哼了哼,負起雙手走回崔珏身旁,然後……大笑起來,擺手道:「不比了,前面你已經悉數贏了,就算我們勝了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