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頁
旌旗獵獵,一片狼煙精氣。
沿途百姓夾道歡迎,鼓舞這支北上的軍隊,經過江城郡時,消息在城中傳開,附近的街道到處都是奔走的人群,早早來到城外,看著經過的軍隊大聲歡呼。
陳鳶也在人群里,看到騎在馬背上的陳慶之,後者似乎也注意到了有熟悉的身影,見到人群中朝他拱手的陳鳶,忍不住也笑起來,拱了拱手。
在其身旁的還有一三十幾歲的男人,相貌端正,短須濃眉,同樣一身甲冑,按著劍柄目不斜視,該是陳慶之護送的那位魏國郡王——元顥。
待軍隊過去,人群這才三三兩兩的結伴散去,小道童有些眼羨的看著遠去的軍隊,嘟囔一句:「好威風啊。」
就被胖道人敲了一下腦袋,「威風什麼,你是沒看到為師威風的樣子,想當年,我與東家單槍匹馬闖西方世界,打的那幫西方神毫無還手之力……」
「那時候師父修為很高嗎?」
「那是當然,想當年為師在天師府後廚……呸,兩崖山修道之時,天師都誇我是天生靈根……」
聽著老孫在徒弟面前的吹噓,陳鳶笑了笑並沒有揭破,招呼兩人走快點跟上,卻是繞過城門,朝了城郊往北而去。
李家宅院。
李三正忙著讓管事備上豐盛的宴席,這些天裡,幾乎每日都是大魚大肉,有老四在,他幾乎不擔心身子會出問題,甚至還將在外面經營家業的兩個兒子叫了回來。
大兒子原是大師兄梁咼之子,如今也是一表人才,對於自己的親爹,一直以來認為不管他和母親而離家出走至今,或許死在了外面,而對李三這位繼父,視作生父一般。
小兒子有了兄長做表率,自然溫良恭順,經營一道不如兄長,可在學業上卻出類拔萃,多有才情。
兩兄弟對突然出現的四叔,一開始有些不適應,可在李三的叮囑下,才知四叔非凡人,每日一早都會準時過來請安。
今日更是早早備了宴席,等在院門口,可天都快黑了,還是沒見著出去送隊伍的四叔三人回來。
李三心裡有些不安,當即管事的去老四住的房間查看,管事去了不多時,匆匆趕回,手裡多了一份信函。
三兒認字不多,讓小兒子念給他。
後者看了一遍,露出遺憾的表情,「爹,四叔他們已經離開了。」
「念。」
小兒子拗不過父親,將信紙展開,清了清嗓子,念去上面內容。
「師兄見信,我已離開,修道漫漫長路,總要走完,紅塵渺渺,總要深陷其中,勿怪師弟不辭而別,我知師兄挽留之情,若當面告辭,必難以走脫,故此留書一封。
臨走之時,房中西南角,木架上有尊木虎,師兄可好生供養,家中若有不寧之邪,可將其鎮在堂屋正中三日,言於此,師弟便告辭而去。」
話語剛一說完,小兒子忽然覺得指尖一燙,連忙脫手,就見那信紙半空燃了起來,化為灰燼。
李三嘆了口氣,朝著院門拜了拜。
「師弟若走,我如何攔得了你,就是這一別,恐怕再難見一面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漁村江神
江城郡往北,便是大江攔在前方。
陳鳶領著胖道人、小道童走的是人少的偏僻小道,這也是曾經那方天地走過的,沒想到大同之後,居然還保留著,令他有些意外。
在離開江城郡範圍,小道童那孩子的天性終於展露出來,沒有這身道袍在人前帶來的約束,從胖道人那裡學來的本事,爬樹掏鳥蛋、下河摸魚,那叫一個熟練,看得老孫嘴角直抽抽。
「這娃平日叫他背道經,怎麼也背不會,這些東西一學就會……也不知像誰,喂喂,東家,你看著我做甚?本道無所不通的好嗎?!」
陳鳶收回目光,懶得聽他狡辯,不過看到小道童四下瘋玩,倒是覺得這才是孩子該有的童年,不過看到小道童從樹上滑下來,捧著剛抓的雛鳥獻寶似得的給道人看,仿佛與瘋老頭的樣子重合。
畢竟師父也最喜歡這般瘋玩。
「迎仙,將鳥給我。」
陳鳶很少開口的,不過一開口,小道童就乖乖的將手裡的雛鳥遞過去,印象里這位陳先生可是比師父厲害的,要聽話。
「我等修行中人,不可妄殺,你若為果腹而食之,可矣,但褻玩生命,那就不對了。」用著孩子能聽懂的道理講著,陳鳶將抬手,手中雛鳥被法力包裹,憑空托去樹梢,輕輕放去巢穴。隨後,溫和的語氣問去小道童。
「你聽懂了嗎?」
後者點點頭:「聽懂了,吃可以,但是亂玩就不行。」
「嗯。」
陳鳶也不吝嗇的露出微笑讚許,這讓小道童頗為欣喜,像是懂了許多道理,沒有剛才那般胡來,嗯,若是沒有從草里扯出一條手腕粗的大蛇就好了。
胖道人急忙上去,將蛇拿過手中,飛快纏繞幾圈,打上一個蝴蝶結,塞進黃布袋裡。
「這個可以吃,做成龍鳳湯,大補的喔。」
「由得你。」
陳鳶剛才還給孩子講道理,沒成想反被胖道人給利用道理,令他嘴角也跟著抽了一下。
三人邊走邊聊,胖道人滔滔不絕的做菜話語裡,大約半個時辰,出了這片山林小徑,到了一座山腳下,前面就是大江,附近還有漁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