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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師指點!」
陳鳶心裡高興,起身拱手施禮,這一趟來的果然有所收穫,不過最大的還是師父的身世了。之後與天師請教了修行一道上的困惑,畢竟師父可靠不住,自己摸索終究太慢,有一個天師在旁指導一番,不說一日精進多少,得些領悟肯定有的。
不知不覺時間已至下午,時日也不早了,陳鳶便起身告辭,這邊距離蒼鬱山也不算遠,連夜趕路,要不了一日就能到,至於明光提出讓他留宿一晚,也都婉拒,畢竟老牛和白蛇都是妖類,留在這裡越久,對他們傷害也就越大。
「天師,那鳶便下山了。」
「就不留你了。」天師跟了出來,周圍天師府一眾道士可是很少見自家天師出來的,眼下一個個稽首行禮。
送到山門,見陳鳶攙著瘋老頭上了牛車,忍不住叮囑一句:「可要照顧好祖師!」
老牛可沒給陳鳶說話的機會,一出了天師府山門,像是脫韁的野狗,繃著韁繩瘋狂往前奔,舌頭都耷拉在嘴邊,一溜煙兒的往山下沖了過去,帶起的風將周圍林子都吹的來回搖擺。
第一百六十三章 靈雲寺
升上雲端的初陽,照著山巔蒙蒙雲霧。
蒼鬱山下,大大小小的攤位吆喝聲此起彼伏,小攤小販用著最大的聲音招攬趕集的百姓、香客、商旅望這邊看上一看。
不遠,人群圍攏,中間是簡陋的戲台,幾個一尺左右的木雕小人兒穿著衣袍在台上拿著刀、矛、戟,騎著各自戰馬呯呯呯打的熱鬧。
木質的關刀被畫戟壓下,呂布木雕偏過頭,呼過一聲台詞後,用著低低的話語向縱馬趕來的黑漢說道:「演戲罷了,較什麼真,再打兩場收拾下去了!」
「要你說。」
張飛低聲回了句,臉上頓時泛起怒容,暴喝:「三姓家奴,看矛!」
「翼德,認真些。」
一旁關公木雕輕喝一聲,旋即與那呂布木雕戰到一起,三個小人兒騎馬兜轉,打的虎虎生風,令得周圍觀看的百姓以為是台後的那位年輕人一手操控,紛紛鼓掌叫好。
「大鬧天宮過後,想不到還有《三英戰呂布》的戲也挺好看的。」
「我還是想看那猴子,被壓在山下如何了。」
「不是說要壓五百年嗎?」
「不會讓咱們也跟著等五百年吧?!那小哥,何時才演猴子那出戲啊!」
台上的戲碼演完,陳鳶朝問來的百姓拱了拱手,回了幾句,便拍拍戲台旁邊盤坐啃一隻燒雞的師父準備離開。
上午三台戲演完,周圍也算熟絡了些,陳鳶拆卸戲台放去牛車的同時,也跟旁邊的一個賣雞蛋的老嫗聊起靈雲寺。
像這樣上了年齡的人,往往消息最為靈通,知道的也多,那老嫗一開始也只說些廟裡靈驗,廟中哪位師傅是高僧,求緣解惑找他準備沒錯之類的。
到的後面,也有其他話說著說著就八卦起來。
「小郎君,跟你講,可不要傳出去。你上山去廟裡,可多準備些錢,若錢不夠,最好別去買香,燒不起的。」
「我自己帶有……」
「不行的,必須要在靈雲寺買,自己帶的香,他們不讓,你看周圍,可有賣香火紙錢的?」
「明白了,謝謝老人家。」
陳鳶拱手道謝,他過來這個集子時,倒是生出過這裡竟沒有賣香燭的,原來只能在廟中購買,才能上香。
難道天師不喜靈雲寺,就是因為這個?
將手裡還在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的張飛、呂布兩個木雕塞進車廂,又將師父扶上坐到車攆旁邊,趕著老牛緩緩通往蒼鬱山的山道上去。
「師父,你想想,你還會不會其他法門?」
車身微微搖晃,過去山道的路上,陳鳶想起那天師說的《神庭玉清經》,不由問去一旁的老人,想看看能否記起來一些,畢竟一直靠妖魔的法門,總覺得不妥,萬一哪天真入了魔,可就沒法迴轉過來了。
瘋老頭掏了下鼻孔,往過道一側彈了彈。
「不是教過你了嗎?!」
「弟子說的是天師府的法門。」
瘋老頭捻著一塊鼻屎在指尖搓圓彈飛,摸著亂糟糟的長須,皺起眉頭,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來。
「想不起來,可能為師忘了……對了,為師是不是叫什麼殷……」
陳鳶看過來笑道,將他後補的字補上:「殷玄陵!」
「對對,什麼破名字。」瘋老頭盤了盤腿,雙插在袖裡,氣鼓鼓的看著山道外的林野景色:「還不如你上次說的歐陽鋒好聽好記……」
「師父,那是說笑的,那名字不吉利。」
陳鳶趕忙解釋,生怕老頭就把這名字當真了,從天師府出來後,途中他將天師說的六代祖師名諱告訴了師父,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結果只是嫌名字不好聽,其他什麼反應都沒有。
自己順口也開起玩笑,說他與一個叫歐陽鋒的頗為相似,老人反而念叨幾句,竟覺得好聽……
師徒倆說說笑笑的過了山道,隨著山勢越來越高,來這裡的人漸漸少了,多是一些虔誠的香客舉著燃了半截的長香,徒步來到寺廟外,在沿途插上香火。
也有富貴人家乘坐山轎上來,幾個赤膊大漢滿身汗漬,抬著服飾奢華的主家迅速從牛車旁邊過去,上面那人還看了一眼老牛,詢問駕車的陳鳶,願不願意賣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