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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素點點頭,嗯了一聲,不過還是狠狠瞪了那狸貓妖一眼,陳鳶不僅是貴客,還是住在她心坎兒里的那人,好不容易重逢,要是被這妖給攪合了,不得把它皮給剝了。
「先生,你坐這裡。」
女子將首位的那張大椅讓給陳鳶,後者卻是笑著徑直走去一側的席位,坦然坐下來,「我雖貴客,但也不能喧賓奪主。坐這裡,我才安生。」
白素素見陳鳶神色,無奈只得坐去首位,看得出這樣的場面已經經歷過許多次,女子盡顯女主人的氣勢,接受一一上前的妖怪道賀,也有眼力勁兒的,道賀一畢就去拜見陳鳶,說上幾句恭維的話。
陳鳶也都一一笑著應付,好在這種場合併沒有持續多久,隨著一個猴妖在樹梢上敲響銅鑼,扯開嗓子吼道:「娘娘吩咐,開宴!」
一群野雞幻化美艷女子的施施然來到場中飄飄起舞。
第四百五十三章 蛇舞
斜陽垂在樹梢,昏黃的霞光正照下來。
宴席與之前並無什麼不同,唯獨席間和首位的妖換了,陳鳶端過酒水在唇間抿上一口,酒香淌過味蕾、喉間留下淡淡的辛辣,看著白素素所轄的山中小妖們忙活。
野雞成妖幻化的美人身著暴露,展露優美的舞姿和身段,幾頭大山豬哼哧哼哧的領著一家大小,昂著腦袋,背著一盤盤瓜果、菜餚流水般在每一桌繞起圈來,有想吃什麼的妖怪,便從它們背上取餐。
一頭豺狼妖直接抱起一頭小山豬放到餐桌上,嚇得小豬四肢掙扎嘶聲慘叫,引來老山豬跑過來,不停的哼叫,像是在求饒。
那狼妖看了眼首位上坐著的身影,悻悻的將小豬放回去,隨手拿了一隻烤熟的整雞一口兩口,連骨頭都嚼的稀碎,一起咽進肚裡。
這樣的一幕在眾妖看來是頗為滑稽的,引得一片大笑。
有舉杯過來的山中妖類,陳鳶也給予回應,跟著笑了兩下,他面前的菜餚俱是熟食,看得出白素素是有心了。
「到底經歷過風浪,能獨擋一面了。」
看著首位上與過來敬酒的妖類說笑兩句的女子,陳鳶心裡多少有些感慨,而且變得如此美貌,恐怕不能像當初還是蛇形時對待了。
想著,杯中酒水已盡,專門陪侍旁邊的媚娘頗為殷勤,給空杯滿上:「真君已經許多年不曾來了,我家胡總管,幾乎年年都問。」
「胡兄他在何處?」
陳鳶一直想問,可一路過來,光是萬壽娘娘的事就談了許久,到的眼下若不是這紅狐提起,他差點將對方給忘了。
紅狐倒上了酒水,捧在雙手遞到陳鳶嘴邊,柔聲道:「在狐丘林靜養,距離這裡不遠,尤蘭在側照顧。」
尤蘭這個名字陳鳶還是有印象的,與眼前這個紅狐是姐妹,當初還是二妖來迎接的自己赴宴,後來被胡庸安排給師父解悶,被『玩』了一晚上。
「難怪過來只有你一個在。」陳鳶接過酒杯,並不介意這紅狐快貼過來的滾熱身子,對他修為而言,這些已經很難再打動他了,「胡兄他如今怎麼樣了?」
胡媚娘搖搖頭,臉上的媚色收斂了一些。
「並不好,一切都靠娘娘渡法力過日,如今下地都變得困難。」
「怎麼會變得這麼糟?」
陳鳶以為靠著萬壽娘娘,胡庸還是能重頭修煉的,沒想到再次聽到,已經老的不能行走,全靠白素素用法力支撐他活著。
「我們也不知道,但聽萬壽娘娘提起過,胡總管妖丹不僅碎了,連修行的機緣都被斬斷。」
聽到紅狐低低的聲音,陳鳶閉上了眼睛,胡庸變成這樣,還是因為當初在玉隆山外,替陳鳶擋了妣任的一擊。
一時間,陳鳶沉默的摩挲腰間懸墜的一面銅鏡,他記得當初用崑崙鏡墜纓倒流過時間,若是範圍縮小到胡庸身上會不會有效?
旋即,他偏頭看向正安靜傾聽的紅狐。
「你現在回去,與尤蘭一起帶胡兄過來,我一法或許可以一試。」
紅狐自然注意到陳鳶剛才摩挲腰間懸墜的一面銅鏡,不由好奇:「真君冒昧問一句,那法子可是真君腰間這面銅鏡?它真能救治胡總管?」
野獸生靈就算成妖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尤其狐狸一類,好奇心又足,她本就坐的近,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摸摸。
然後,指尖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疼的一下向後一縮,再看時,手指頭裊繞起淡淡的妖氣,消散在空氣里。
顯然這一接觸,不用陳鳶回答她,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銅鏡已經展露了非凡的一面。
「此物,你們妖類不可觸碰,不要在此浪費時間,速速去吧。」
「是……」
紅狐不敢造次,收起心裡撓痒痒般的好奇,捂著被灼燒的指頭飛快離了席位匆匆而去。見首位的娘娘在應酬,便與調度指揮的老嫗說了一句,快走到庭院外時,那邊一桌的妖類趕緊過來招呼,對狐中的妖怪,他們儘可能的保持友善,一來狐妖狡詐,擅法術;二來,交情夠了,說不得還能過渡一場春宵。
「媚娘這是哪裡去?」
「看你匆匆忙忙的,是否有急事?我們幾個倒是可以幫忙。」
幾個頂著野獸腦袋的山中妖怪殷勤招呼,其中一兩個眼饞的看著這個眉宇間盡顯媚態的狐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把你們口水擦擦,別把老娘當做那些小狐狸那麼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