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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熄滅的前面一顆,正閃爍不定。
想是剛亮起來,但還無法維持。陳鳶看了看崑崙鏡上游躥的電光,一咬牙,延伸出法力,飛快探去那顆閃爍的神珠。
果然,游躥的電蛇迅速撲來,順著法力直接躥到了陳鳶身上,神魂頓時動盪四溢,他牙關縫隙擠出聲音傳去外面。
「二爺三爺,護住我元嬰!」
話語剎那,虛無上方,兩道金光降下,罩在陳鳶身上,讓他好受了些許,但那雷電仍舊讓陳鳶神魂動盪,隨時都有破滅的可能。
「我要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陳鳶控制法力奮力向前,穿透過交織的電蛇,觸及那神珠的剎那,他整個人都呆了一下,是許許多多的畫面映入他腦海。
下一刻。
屋中的陳鳶猛地睜開眼,漂浮的崑崙鏡也剎那間掉到了桌上,摔『啪』的一聲。
外面的胖道人、飛鶴老道趕忙推門進來。
就見陳鳶蹲著馬步,渾身熱氣升騰,屋裡全是瀰漫的水汽,那崑崙鏡正安靜的趟在桌面。
關張二神也在此刻,神魂不定,消失在了屋裡。
「東家,你這是……」
胖道人過去攙扶,陳鳶擺了擺手,起身坐到桌前倒了一杯水灌下,「崑崙鏡被動了手腳,不過這次它的反應不是這個原因,而是節點!」
「節點?」
孫正德和飛鶴對視一眼,眸底全是疑惑。
陳鳶捏著水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崑崙鏡,說出了讓胖道人、飛鶴老道感到恐懼的話。
「崑崙鏡被人動了手腳出了差錯,而我們就是處在出錯的節點上面,這也就是為何我們錯開了這麼多年,現在它正在修復。」
飛鶴有些聽懂了,撫著白須輕聲道。
「陳道友,你的意思是說,之前有節點修復,它才有這麼大的反應?」
陳鳶點頭。
「不過並沒有完全修復。它起了反應是因為外面……」陳鳶收回目光,深吸了口氣:「陳慶之北伐,原本是無法完成的,因為這個節點,有修行中人阻撓,但我讓他打到的滎陽,皇帝遷都,修復了歷史,所以這個節點恢復了一半。」
「那還有一半呢?」
陳鳶沉默下來,沒有回答胖道人的話,他將崑崙鏡取過來,放到腰間懸掛,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放到無古柱那裡。
走到門口,停下腳步站了一會兒。
「入洛陽的皇帝死,陳慶之回梁國。」
「那要多久?」
「一年以後。」
胖道人嘆了口氣:「一年,那得多難熬。」
「一年很快的,它能辦到。」陳鳶拿起崑崙鏡,指尖按在上面符籙,綻出的法光里,他滑動符籙。
屋檐外明媚的陽光頓時陰了下去,迅速化為黑夜。
外面孫迎仙、秦續家驚慌跑過來,朝著站在門口同樣驚訝的飛鶴、老孫叫道:「師父不好了,太陽掉下去了。」
然後,兩人站定,視野中的黑夜忽然漸漸泛起了金色的晨光,不久天下起雨來,在檐下掛起了一串串珠簾。
「合併時空那種大偉力,我做不到。」
陳鳶撥去崑崙鏡,大雨停住,陽光再次照下來,「但日夜交替,年月輪轉,我還是能辦到的。」
指尖撥轉,數日就在幾人面前瞬間過去了。
這過去的數日之中,滎陽城外的原野已經殺的屍橫遍野,三千梁國鐵騎,跟隨白袍陳慶之,一路殺到了洛陽城下。
不久,皇帝元顥帶著大軍入城。
第四百零五章 害人意
陳鳶撫著崑崙鏡上山川河流,這個世道的時間在真君觀外往前迅速推進,讓觀中的飛鶴、孫正德、秦續家、小道童看得目瞪口呆。
陽光升起而明媚,划過天空又落去山頭,黑夜如潮水襲來,日頭又從東面飛速升起。
陰雲飄來,嘩嘩下起磅礴大雨,雨收了,飛快搖曳的樹葉漸漸泛起微黃,黃色的斑紋又迅速放大,脫離樹枝飄然而下。
觀外來了一撥又一撥祭拜的百姓,或達官貴人,也有乘坐御攆而來的皇帝,猶如過江之鯽,來了又去。
偶爾也有修道中人過來求見,一站就是數日,不過這些在觀中的眾人來說,不過幾個呼吸間發生的一幕。
相對觀中的時間飛逝,外面世道依舊如常。
數月的時間,皇帝元顥是最得意的時候,當然除了徐州那邊又出了叛亂讓人不爽,好在那梁國將軍陳慶之帶上兵馬,馬不停蹄的去平叛了。
從前線傳回的消息,上黨王元天穆灰溜溜的逃回河北去了,其餘賊將兵馬皆降,又給他平添了數萬兵卒,幾員大將。
這樣的日子他覺得才是皇帝該有的,外面有帶兵打仗的將軍,百戰百勝,自己只需要待在洛陽皇宮,享受美酒美女,偶爾批批奏章,閒下來跟一個徐茂靈的世外高人探討修道之法。
自從上月他去求見真君觀里那位高人不得見後,頗為灰心的回到洛陽,不想遇上在楊昱府外徘徊的徐茂靈,一交談,才知對方身份竟是魏左僕射楊昱的供奉。
『既然那真君觀的高人自視甚高,那朕與這徐茂靈相交,入那修道之門,往後你想來求朕,朕也不見你。』
或許心裡被拒的怨憤,元顥對這偶遇的修道中人極為熱情,甚至將對方邀到宮中,還給了從七品的奉書郎官職,省得剛立的朝廷,文武便過來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