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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過來並非與你鬥法的。』
陳鳶咧開嘴角,雙目望去沙丘下成千上萬的俘虜,笑意更加冷了。看到遠方那少年將軍飛馬而回,在沙丘前拱手交令,一撥兩千人的俘虜被押到了這邊一起跪了下去。
『是時候了!』
他看去明媚的天空,有陰雲從遠方天際飄來,漸漸將烈日遮掩。
目光陰了陰。
那邊的城牆上,詭異的旋律越來越盛,像是完成了某種儀式,正中祭台上的撒哈張開雙臂,雙掌輕輕向城外一扇,風聲瞬間吹了起來,地面一層層的砂礫漸漸翻滾,然後被吹了起來,拳頭大小的石子也都被捲去了半空,頓時一片飛沙走石。
灰濛濛的沙塵瞬間形成砂礫的風暴,夾雜呼聲唳嘯,鋪天蓋地的捲去戰場。
「去!」
陳鳶袍袖一拂,身後車廂,四道青光沖天而起,划過長長的軌跡,落去戰場的剎那,陡然化作四丈巨人,各自兵器一架。
——門神!
瞬間將那鋪天蓋地的沙暴擋了一擋,推擠在看不見的牆壁上一般,越積越多。那祭台上的撒哈念著法咒,手指隨意一揮,堆積的無數砂礫陡然偏轉,猶如一條大蛇沿著門神邊沿迅速朝側面的陳鳶沖了過去,沙暴張開,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將整個沙丘都能握住。
這一幕戰場的廝殺都停了下來,無數士兵目瞪口呆的看著橫跨天空的手臂按去遠方的沙丘。
剎那!
陳鳶掐著指訣,一尊木雕落到他腳前,一陣法光閃爍,響起一陣馬鳴,一匹白馬亢奮揚蹄,銀甲白袍的將領躍馬橫槍,手中龍膽化作無數槍影迎去按下的巨掌。
——護衛(缺三)
轟的巨響,巨大的手掌連帶後面的臂膀直直抵在沙丘掀起滔天沙浪瀰漫開來。
『一個漢人小修士也敢過來討死!』
撒哈用著沮乞語呢喃著,來到城牆時,就已感知到對方修為,微薄的法力,竟敢過來挑釁,令他覺得可笑。
忽然,撒哈抬起手掌,有著些許疼痛傳來,就見掌心竟有數十個針扎般的小孔,正滲出絲絲鮮血。
花白的眉毛不由皺了皺,那深陷的眼眶裡,碧綠的眸子不由看向那邊瀰漫的沙塵。
下一刻。
瀰漫的塵埃忽地的吹飛,手握羽扇的身影消失的瞬間,頭裹黃巾的虛影浮現,抓向天空,那陰雲里,一道電蛇伴隨『轟啪』雷聲,瞬間朝撒哈落了下來。
後者直接抬手一抓,乾涸的手掌直接將雷電捏住,反手擲去城外,頓時傳出幾聲悽厲的慘叫。
片刻的空當。
陳鳶托舉掌心,手中一尊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掛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的木雕,正冷冷的望著城牆。
無雙!
霎時,立在陳鳶面前的銀槍白馬的將領化作星點、遠處的關張、秦瓊、尉遲恭,以及霍去病、白起、祖逖、冉閔也都一一化作星點消散。
陳鳶放出這麼多木雕就是為了這一刻,至於弒父的羈絆,如今師父不在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溫侯,拖住那胡人大祭司!」
哼哼……哈哈哈……
地上法光一閃而過,唏律律的戰馬嘶風咆哮,赤紅的馬身人立而起的一刻,上方高大的身形『嘩』的灑開披風,笑聲猖獗響亮。
「讓爾等蠻夷見識,什麼叫天下無雙!」
心有靈犀。
感受到主人的情緒,炭紅的戰馬揚蹄衝下了沙丘,化作一道紅芒瞬間殺入戰場,直奔奴滄城門。
戰場上,晉國士兵拉著同伴向後退走,守著身後城牆的沮乞人卻來不及離開,看到一道紅芒衝來,竟有人猙獰吶喊,持刀迎了上去,還未觸及馬身,就被推來的罡風吹的撕開了雙臂,然後整個人都在倒飛,在半空中變成兩截斷開,粘稠的鮮血、散發熱氣的內臟淋了周圍族人一臉。
一人一馬殺入人群,犁出一道長長的猩紅血毯,有人撲上去,血肉模糊的倒飛回來,有人逃走被攆上直接踩在了馬蹄下,筋骨斷裂。
僅僅兩個呼吸,呂布殺至城門,手中畫戟高高揚了起來,轟的一下,沉重的門扇爆裂飛濺,砸去裡面士兵。
「胡人祭司,某家來殺你了!」
戰馬一轉,直奔城牆長階!
……
與此同時,陳鳶壓著心頭血氣的翻湧,看著沙丘下方被澆了半身砂礫的俘虜,他閉上眼睛,雙手漸漸攤開,念著師父所教的法訣,猩紅的絲線從他手掌、手臂、甚至臉上緩緩探了出來,猶如觸鬚飄去了下方。
然後,猛地扎進數個俘虜身體當中,肉眼可見乾癟的同時,更多的血線猶如潮水洶湧而出,遮天蔽日。
覆去下方數萬俘虜。
第一百二十九章 化魔
「什麼?!」
那城牆上,婆剎那大祭司驚愕的偏過頭,一股邪氣直接撲到面前,碧綠的眸底倒映的是遮天蔽日般的紅色絲線,一支支密密麻麻交織纏繞,仿佛感受到主人心裡那股壓抑的憤怒,剎那間組成血色的海洋朝著下方覆了過去。
一根根纖細的紅絲扎入沮乞人腦門,或臉龐、胸口,一股劇痛傳來,令得對方發出悽厲慘叫。周圍其他俘虜呆呆的望著遮去天空的紅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迅速扎進渾身上下,頓時抽搐倒地,慘叫著化為只剩一張皮的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