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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一個下咒法的修道者身旁,陡然一聲馬嘶,對方回頭,映入眸底的,是勒馬揚刀的關公,刀鋒照著他腦袋怒斬而下,龍吟沖天而起。
陳鳶壓著心頭的激動,下一個念頭再起,口中念出一個人傑的名字——張機。
腦海里,陡然顯出醫聖的稱謂。
陳鳶手指點去下方棋盤,後方的格子,一個背著藥簍的老人,拄著拐杖出現,數道淡青色的法光自他體內四射而出,與數個木雕神人相連接。
果然是這般用的。
可下一刻,陳鳶視線一花,目光中的那張棋盤已褪了出去,又恢復到原來的模樣,不過周圍木雕神人,以及那些修道者並沒有任何覺得異樣。
天威神目,與之前在石碑中看到的畫面並不一樣,難道修煉這法門,會因人而異?
不過,或許太過高深,陳鳶只能堅持一會兒。
短短几息之間,給陳鳶的感受,就是仿佛那一刻,這片天地的事物,都化為他手中的棋子,這種感受是與修道完全不同的了。
仿佛就像站立雲端的仙人,以天地為棋盤,以萬物為棋子。
既然已成,陳鳶並沒有太過著急去研究,之後得空觀想,應該還會出現,畢竟怎麼看自己的資質都不會太差。
他臉上終於有了笑容,短短的片刻思緒里,陳鳶將目光落到了對面跪倒在地的老人身上,或許是給對方壓力太大,傘先生看著僅剩不多的修道者,他狠狠一咬牙關,抓起身旁的紙傘,朝著陳鳶推開。
老人是金丹境界,與對面緩步走來的陳鳶相同,他不信以自己許多年來的經驗,還比不得一個後起之輩。
紙傘綻出法光,自他手中轉動起來,光芒好似漩渦般旋轉起來,這般紙傘法器,除了有攻擊的力量外,旋轉的光芒其實還有惑人心智的能力,利用它,不知多少良家女子、婦人爬到他床榻,成了鼎爐。
與同道之間,往往也占到不少先機。
「沒用的。」
陳鳶微微側開臉,手中掐出的法訣一揮,「借法!」
探手一抓,一面陰陽鏡陡然從空氣里取出,上面陰氣裊繞,乃是鍾馗之物,旋轉的法光頓時在上面反射,對面的老人握著紙傘陡然一僵,目光都在瞬間呆滯下來。
緩緩抬起一隻手,在呆滯的目光里,忽地一掌拍去了自己腦門,這是他原本祭出法術時就已設定好的,一旦陳鳶中術,便自我了結……
此時卻用在了自己身上。
啪!
老人單掌直接拍碎額頭,一聲未吭的栽倒在地。
周圍,廝殺已落下尾聲,想要逃跑的幾個修道者,被關羽、張飛、趙雲、秦瓊等人追上,連法術都來不及施展就被劈砍而亡。
老牛藏在河底,愜意的享受這片安靜,就在這時,河面上有水花濺起,一個趁亂奔逃的修道者有跳進河裡,藉助水遁之術,越過一塊礁石的剎那,忽然與一個盤踞水裡的身形撞在一起,清澈的河水裡,那東西偏過頭來,長著一對牛角,眨巴著銅鈴大眼。
掐著法訣憋氣的那修道者與它詭異的對視起來。
『牛妖?』
『難道主人輸了?這都找到俺了?』
短短對視的兩息,那修道者急忙施法,然而,水中的老牛速度比他還快,後腿一蹬,頓時踹在對方腹部,打的那人噴出無數氣泡和夾雜的猩紅,身子無力的漂了起來,面朝下背朝上,浮在水面順流飄遠了。
『唉,主人解決不了,還得是俺老牛來!』
青牛出了水面,抖開身上水花,原本嚴肅的神色,忽地愣了一下,就見這片河岸全是那些修道者的屍體,一個個神人拄著兵器,站在各處,對著地上的屍體一一補刀,胖道人此時背著桃木劍挽著袖口,興奮的在一具具屍體間搜刮。
銀兩、丹藥、法寶,偶爾還能摸出幾本記載術法的書冊來,高興的那張圓臉上,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就在抓去一具還未補刀的屍體時,對方陡然睜開眼,抬手一掌打飛胖道人,蹬地而起,朝著河邊正撅著屁股挽著螃蟹的老人沖了過去。
陳鳶回過頭看來,寬袖拂開,車廂里一道金光衝出,落到對方前面,落地的瞬間,白煙里走出一個膀大腰圓,手握長刀的彪壯大漢。
羈絆:護衛(缺一)
瓮聲瓮氣喊出一聲。
「討死!」
刀光轟然斬下,直接那修道者劈飛出去!
車廂那邊,沒能參與的呂布木雕,將畫戟丟在一旁,撐著下巴呆呆的坐在那,聽到身旁有動靜,瞥了一眼,正是那側臥瞌睡的猴子睡醒過來,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瞅到生悶氣的呂布,猴子跳過去,上下打量,還拿毛茸茸的手撥了一下呂布頭上金冠的翎毛。
「嘿,你這身披掛,與俺老孫的好像。」
呂布扶了扶長翎,哼了聲:「大聖,你穿上沒有我穿著好看!」
「滾一邊去!」
對呂布如此喝道,也就眼前的猴子敢做,前者也只能瞪了瞪眼,饒是不服氣,也不敢發作出來,明顯打不過還去,那就腦袋有問題了。
「沒有我好看是實話,哼。」
呂布也難得計較,拿過畫戟就往車廂里去。至於外面補刀的人傑,他懶得理會。
天光收攏,林間安靜下來,陳鳶施法挪開地面一個大大的坑洞,與胖道人一起做法,將地上一具具屍體隔空搬運,丟進裡面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