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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鳶一開始就沒想過跟他們平等鬥法,為的就是將這些人殺了。
無他,有惡意而來,就別想著能全身而退。
「殺了他!」
那對道侶貼地而過,其中的男人翻身而起,手中短杖擲出,不遠的女子擦過刺來的劍影,沖天而起,繡鞋踩去短杖,借力再起,俯衝而下,手中拂塵唰的伸長,捲去陳鳶。
這是她煉製的獨門法寶,只要觸碰,拂塵能將觸及的東西,切成一根根細絲,就在拂塵無數白絲飛去的瞬間,一道佛光從陳鳶身後升了起來。
有著從未聽過的聲音,以及一聲佛號高聲喧出。
「我佛慈悲——」
一尊怪異的佛像拔地而升,腳踏蓮台,手持一個從未見過的法器,數個長管並成圓柱,帶著從未聽過的聲音緩緩轉動起來,然後,噴出淡藍色的光芒。
噠噠噠噠……
那邊騰挪劍網中的男子回過頭,就聽到來自伴侶的慘叫瞬間傳遍四周,目光之中,女子的背影瘋狂抖動,用法力煉製的特殊裙袍,布料一一震的破開大大小小的口子,露出白皙的後背,無數金色的光球仿佛湍急的河流,穿透而出沖向天際。
「我殺了你——」
男子發瘋似得收回短杖,敲去額頭,口中噴出一枚黑球。陳鳶瞥了他一眼,張開嘴,一柄黑劍飛射而出,瞬間穿過他胸膛。
「殺我還早一百年!」
言罷,抬袖一拂,四周九道面向怪異的九影,紛紛退開幾步,手中月朧嗡聲大作,從四面八方齊齊沖向男人,交織穿透而過。
九影收劍。
只聽噗噗噗噗的聲音不斷地響,身上袍子嘶啦裂開一道道口子,滲出鮮血,搖搖晃晃站在原地。
「就憑你們也敢過來殺我,你們掌教來了也不一定能做到!」
陳鳶拂袖震響,聲音傳遍周圍,那邊的男人,在最後『噗』地一聲里,身子撕裂出九道來,七零八落的灑落一地。
「可知……我與你們掌教岳臨淵早就交過手了。」陳鳶偏頭望去某個方向。
被稱呼為傘先生的老人,雙目彷如被人刺了一下,渾身顫抖,手中那柄紙傘,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第二百二十章 天地棋盤、變化
「你們掌教就是那個穿著紅色袍子的騷氣老頭,對吧?」
陳鳶撥了一下腰間鬼首鈴鐺,九影漸漸消失原地,歸攏他腰間那鈴鐺法器里,瞥了眼周圍幾乎一邊倒的廝殺,「說起來,我還要叫他一聲師兄,知道他怎麼死得嗎?他啊,最後醒悟過來,拖著重傷之軀,抗下落下的巨岩,壓的粉身碎骨。」
「……他都能幡然醒悟,你們卻為何不可能?」
這個年頭,信息差是極為致命的,哪怕有紙鶴、千里傳音這樣的術法,可並沒有事先知曉,那定然落入必敗之地。
這些想要圍殺的修道中人,訊息還停留在西北那撥人的言語、天雷擊潰滄瀾劍門,以及陳鳶身死魂魄棲息廟中的傳聞里。
至於其他,根本沒有另外的渠道知曉。
到的眼下,那位傘先生雙腿發軟,呯的一下跪在了紙傘旁邊,愣愣的看著那邊持劍的年輕人。
腦中還處於『你們掌教,乃是我師兄!』的訊息里,沒有反應過來。
人的嘶喊、術法呼嘯,那邊的陳鳶垂下目光看去衣衫襤褸的女子,滿嘴是血的掙扎爬起,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去抓掉落地上的拂塵。
陳鳶的話語還在繼續,輕輕抬腳,女子就快抓到拂塵握柄的剎那,他腳尖將拂塵輕輕踢去了幾步之遙。
「我師兄是你們掌教,可我從未想要將你們當做自己人,也從未想過將你們收到麾下……自詡修道中人,高尋常人一等,拿無辜者性命去換修為,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低沉的話語裡,陳鳶抬手一划,劍光唰的劃破那女子頸脖,鮮血噴涌而出,灑在地面,剎那間,言語、周遭的嘈雜,仿佛心有所感,令他停下腳步。
嗯?
望著前方跪在地上的老頭,視野變得有些奇怪,陳鳶轉過聲,再看去四周的廝殺、鬥法,好像都在頃刻間變得極為緩慢,甚至停滯下來,仿佛入定一般,周圍世界都在眼中縮小,飄渺起來。
就像俯瞰一張棋盤,河流、周遭林野、原野顯出格子,一個個木雕神人,就像棋子,而與之廝殺的那些修道者,也成了棋盤中的另一方。
陳鳶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的有些愣神,一直有悄悄修煉的石碑上法門內容,此刻變得極為活躍……
他記得,那是師父的天威神目,莫非是它引起的?
愣神的功夫,陳鳶趕緊引導微微躁動的法門,雙目變得微熱,腳下天地變成了定中世界,越來越渺小,成為面前一張棋盤。
腦海中,一連串的羈絆瘋狂鋪砌出來。
門神!
護衛!
霸王!
龍膽!
殺神!
封狼居胥!
……
一道道訊息瘋狂竄入腦海,令得陳鳶腦袋隱隱作痛,他忍著疼痛,沒有一一去觀看這些東西,而是掐著法訣,引導神威天目的法門,穩固棋盤,想看看是否還有其他變化。
降魔帝君!
心念一起,原本的門神缺一,關羽的木雕陡然化作金光神異,獨立了出來,陳鳶書寫敕文,點去棋盤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