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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側那邊張雙白幾人此時哪裡顧得上這個大笑的紅袍老頭,紛紛馭起各自最擅長的法術,從周圍瘋狂轟擊這團血浪。
而那深淵之上,火焰般翻湧的紅霧裡,老人正與一道人形的輪廓瘋狂交手,一掌一袖拂開、揮打,有著地動山搖的巨力,包裹老人的紅霧被波及,來回凹凸起伏。而那紅霧化出的人形也絲毫不落下風,就算被老人一袖揮出的亟電擊散身形,很快又重新化出輪廓,變成一股煙氣飛速在殷玄陵手臂、肩頸、腰身纏繞,每纏繞一寸,都有著腐蝕的嗤嗤聲響,紫金衣袍自雲一股法力,卻還是露出大大小小的孔洞。
「殷玄陵,你應該明白……深淵之內……紅霧之中,我立於不敗……有著千千萬萬的魂魄供我驅使!」
「你在紅霧裡一刻,修為就少一分……」
霧氣化作絲絲紅線牽引,寬大的袍子就如蝴蝶般一點點化為碎屑四處飛舞,殷玄陵與他接連幾掌,電光四躥間,老人忽地閉上眼。
「九宵神威,以天代目!」
眉心頓時綻放一縷金光,轟的一下打在妖魔身形,直接穿破紅霧,擊在遠處山壁,岩石粉碎翻滾落下。
「這是何種術法?」
外面的承雲老道驚得後退,一側的天師張雙白驚愕的停下手,傳去法音:「青虛、玉晨你們散開,此乃上代天師失傳神術!」
幾人脫離紅霧的剎那,一道金光再次射出的同時,更多的法光一道跟著一道,從紅霧射了出來,下一刻,殷玄陵的身影唰的撞破霧氣,降去地上,跌跌撞撞幾步差點跌倒。
剛才那術法,耗費他大量法力,加上紅霧裡被吸走的,老人難以回到之前巔峰時,那邊猖獗大笑的岳臨淵撐著山壁緩緩起來。
「師父,你老了,呵呵。」
他呲牙冷笑,跌跌撞撞奔向深淵上懸浮的血浪,流露著些許痴態,朝對方伸開雙手:「禍幽,你該認同我,這些百餘年來,都是我給你尋來祭品,你才該與我合二為……」
嘭的一下,那血浪延伸一條枝節橫掃,直接將蹣跚奔來的紅袍老者打的倒去地上,硬生生劃出兩丈,岳臨淵吐出一口鮮血,艱難的翻坐起來,愣愣的看著那團漂浮的血浪,呢喃道:「為何?!」
紅霧化出一張人臉,翻湧的霧氣里,目光看著癱坐地上的身影,有著沉悶的話語響起。
「……我不信你們了……都留在這裡吧……」
血浪『嘭』的四散瀰漫開來,猶如席捲的潮汐,帶著沉悶、凶戾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沖向眾人。青虛已在大喊:「結陣!」左右明光、玉晨也已動作起來,腳踏罡步,結成以青虛為首的三角陣型,轟的一下頂在了前面。
天師張雙白一手顯出降魔鏡,衝去那邊耗損嚴重的殷玄陵身前,駕馭法器將翻湧而來的紅霧擋下些許,然而紅霧猶如浪潮般順著他們手中法器分流開來。
「祖師,可還有餘力?!」天師回頭看向身後閉目難言的老人,後者緩緩睜開眼,一手抓握,聚集法力拍在分流又聚攏而來的紅霧,大量電光瘋狂閃爍。
然而那懸浮的紅霧人臉,愜意的享受,有著重重疊疊的聲音在洞中迴蕩。
「呵呵……多用法力,用更多的法力……」
「他在吞噬法力……」青虛口中大喊。
天師年歲已大,可依舊眾人間的主心骨,他維持陰陽降魔鏡,仰頭看去石洞穹頂,有著法音從他口中發出,傳去了外面。
山間陰風陣陣,不少圍著風鳴山的天師府道士、聚靈離火二府弟子望著隱隱抖動,透著陣陣紅氣的山體感到不安。
這時,他們聽到天師的聲音自山中而來。
是簡單的一聲:「起陣!」
聽聞聲音的天師府諸道士,紛紛在各自位置,祭起法陣咒語,聚靈、離火二府弟子則分別在四周警戒護法。
每個道士身前都是小法陣,可上百道圍繞山體逐一亮起法光時,頃刻間化作巨大的陣法,成型的一刻,彷如響起九天玄音般的呢喃,整個山間陰風戛然而止,搖擺的林野都在一瞬間靜止下來。
那山巔之上倒垂的漩渦天雲在這一刻停滯。
天雲斜對的南面,一道流光嗖的飛過天際,陳鳶抓著劍柄,感受到天師府布下的法陣,頓時降下月朧,落去地上的一瞬,步履踩去地上,旋起大量泥屑,持著月朧劍唰的化作一道殘影,直衝山腳下,擋路的林野都在他奔跑間,帶起的罡風、或擦掛肩頭一一傾倒下去。
「師父!」
奔入山間洞口,陳鳶大喊出聲,一路不停的沖向那被打開的甬道,視野之中,紅霧彷如海潮般席捲,承雲老道持劍格在胸前抵擋,青虛、玉晨、明光三人結陣抵擋在最中間,身形都在微微發抖,口鼻間有著絲絲鮮血流出,而另一邊,便看到了天師手持碩大的降魔鏡穩穩抵住衝擊的紅霧。
天師身後,陳鳶看到同樣施法支撐的老人,沒有多餘的話,劍訣指去那紅霧化出的人臉,月朧唰的飛去,他直奔天師一側,幾乎運起金丹境最大的法力,狠狠一掌拍在紅霧邊緣。
霧氣盪了一下,很快又恢復過來。
「陳鳶,你來做什麼?!」
這時,殷玄陵也看到了那邊拼盡全力抵擋的徒弟,他言語冷漠喝斥:「給老夫滾出去,之前我說什麼,摻和進來,我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