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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呃……』
低吟聲里,飛僵陡然轉身飄去前方院牆,陳鳶也站在那裡不動,沒有去追的意思,就在飛僵飄去牆頭的同一時刻。
牆後,一左一右,一瘦一胖兩道身影端了黑狗血唰的當頭撲了上去,飛鶴道長一腳蹬在它額頭,將其踹下院牆,手中一捧黃符漫天灑開。
「神符困魔!」他口中大喝。
漫天黃符瞬間結成一張大網,亮出法光罩了下去,死死將那飛僵蓋住。
『呃!』
飛僵本就被兩個不知哪兒來的神人打了一頓,陰氣、屍氣潰散不少,此時被神符壓著,雙臂揮舞不動,只得呲著獠牙發出一陣陣滲人的低吼。
第一百九十三章 養福屍
黑狗血有破陰煞之氣的效果。
飛僵被淋了一臉,皮肉『嗤嗤』作響,嘶吼著扭動想要掙脫,壓著它身上的神符猶如天羅地網般從頭到半截身子封得嚴嚴實實。
飛鶴降下院牆,孫正德也跟著降下,身子肥碩在牆頭重心不穩,失衡的雙臂揮舞幾下,然後『嘭』的一聲摔趴地上。
「叫你平時多練輕身的功夫。」飛鶴看了看他,搖頭的說了句,手中一枚黃符轟的燃起火焰,念念有詞打去飛僵額頭,法光閃爍,卻並沒有將其降伏。
「吸食人血,它道行比之前強了不少,尋常符籙對它沒用。」飛鶴比之青虛、玉晨等人修為較低一些,擅長的還是煉丹、醫道一途,看著符陣里的殭屍有些束手無策,不由看向過來的陳鳶,「陳道友,還是勞煩你用那柄法劍,將它除去吧。」
陳鳶點頭,伸手半空一抓,廳門前懸浮的月朧,化作一道黑影飛入他手中,斜斜垂去腿側。
看著掙扎扭動的半截屍體,陳鳶嘆了口氣,其實說到底,面前這個飛僵生前也算可憐人,如今已成禍害人的殭屍,不能不除去。
嗡!
劍鋒一划,陳鳶反手拿劍,猛地刺進猙獰的頭顱當中,掙扎的屍身抽動幾下,大量陰氣順著七竅溢了出來,散去空氣里。
「先生!」
「高人?」
廳門微微打開縫隙,秦同善探出半張臉小聲問道,眾人在廳里待了片刻,外面漸漸安靜下來,這才有了些許膽氣,秦同善心裡念著妻兒,便大著膽子打開門看了看外面,正見到高人一劍將殭屍釘死地上,才敢開口喊了兩聲。
「出來吧。」
陳鳶側了側臉,朝他喚了聲,前者趕忙閃身出來,小心挪著步子靠近一段距離,戰戰兢兢地看了眼地上那面容可怖的殭屍,小聲問道:「高人,兩位道長,它死了吧?」
「本就是死的,只不過讓它重新安眠。」孫正德糾正他。
秦同善不敢反駁,連連點頭,也問起心裡的疑惑:「那它為何要來找我家裡?」
那邊,飛鶴看了眼陳鳶,陳鳶沉默了片刻,看著地上的半截屍體,目光落去不遠的年輕人身上:「因為……它就是你二伯。」
「什……什麼?!」
秦同善睜大了眼眶,微微張合嘴,指著地上的恐怖屍體,一時間難以說出話來,好半晌,他才清醒了許多。
「高人……你莫要說笑……這怎麼能是我二伯……」
「是不是,你過來,再看看。」
飛鶴上前將他拉到屍體近前,秦同善吞著口水,依舊不信的表情,蹲下身子,仔細端詳殭屍面容,縱然屍變猙獰,可生前的模樣輪廓,多少能看出一些的。
秦同善臉上不信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後退幾步,指著地上的屍體,結結巴巴開了口。
「真……真的像……我二伯……怎麼……怎麼會這樣……」
「你爹養福屍。」陳鳶將他拉過來,也說出心裡的猜測:「……你二伯應該是被你爹活葬的,用來當做福屍旺家中財運,不然,你家為何十幾年間,從一貧如洗就變成一縣豪紳?你兄長也知曉,幫助你爹做事。」
「那……那為何要遷墳?」秦同善眼下已不是害怕了,而是驚的不知該做什麼。
「因為福屍需要養……你是秦家子嗣,血脈相通……你爹讓你來……」
「別說了……」
秦同善一臉不信,紅著眼睛朝陳鳶嘶吼:「別說了!!我父兄都不見了,如何會是他們做的!」
「有沒有想過,他們察覺事敗,已經逃遁了?」
「那我妻兒呢?」
秦同善這話讓陳鳶和飛鶴都皺了下眉,他們只能猜到對方可能察覺事敗逃走,可沒想過秦同善的妻兒也一併失蹤。
難道不是逃走?
帶著一個婦人和孩童,顯然只會拖延逃遁的速度,正常情況下,就算殺了婦孺也不會帶走,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父子二人並沒有離開。
「你父兄最後出現的地方在哪兒?」
「……丫鬟和我嫂嫂說,我爹和兄長最後在後院待過,高人,你不會想說,我妻兒是被父兄帶走的?」
秦同善此時情緒有些紊亂,但仍舊有些不信的搖頭:「我父兄待我極好,什麼都讓著我,從不讓我做事……更不可能對自己孫子和兒媳怎麼樣,先生莫要亂猜。」
「去看看就知。」
陳鳶與飛鶴、孫正德對視一眼,帶上地上已沒了動靜的殭屍迅速趕往後院,秦同善緊跟後面,叮囑廳里所有人不要出來,其實他不想讓嫂嫂還有侄兒看到高人所說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