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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書生苦笑的搖搖頭,「我知你意思,可為兄不能說予你聽,否則有違規矩了。」
言罷,他不過多停留,拱手一圈,便撿起包袱跨上,徑直消失在前方道路。
「問的有些唐突了。」
陳鳶輕輕拍了下嘴,算是給自己懲戒一番,不久,瘋老頭從林子裡鑽出來,令得周圍木雕哈哈大笑起來。
就見瘋老頭,破破爛爛的衣袍上全是攀爬的藤蔓、雜草,手裡的烤魚也變成了『草魚』,噘著嘴一屁股坐到地上,蹭了兩下腳。
這時,老人聽到轟一聲水浪炸開的聲響,抬起頭,就見陳鳶提了兩條大青魚過來,刮去鱗片、除去內臟,填上姜蔥醃味。
「師父,弟子再給烤上兩條。」
瘋老頭看了看手裡的『草魚』頓時丟去一邊,搓著手蹲到徒弟旁邊,興奮的撿起散落的樹枝,點起火來。
「嘿嘿,徒弟真好。」
看著插在木棍上,烘烤的兩條魚,瘋老頭笑的跟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
猶如一幅充滿童趣的畫卷。
……
同一片天空下,昏黃的光芒划過滄瀾山巒,山中鐘聲大作,徐清風、如月領著一眾弟子持劍蜂擁至山門外。
目光之中,沿著蜿蜒石階遠來的隊伍,有著道袍、衙役的身影,一輛馬車在中間緩緩而行。
「天師府的人?」
看到為首之人身著的道袍,徐清風一眼認出對方身份,旁邊的如月下意識的開口:「他們來做什麼?後面的馬車好像馱了一口……」
下一刻,兩人臉色齊齊一變,持劍便沖了過去。
「貧道明徽,見過南院劍首、西院劍首!」
拂塵一甩搭在臂彎,明徽道長上前揖禮,經過兩月跋涉,一路南下,他們終於到了滄瀾劍門,而那馬車裡躺著的老人,也送了回來。
「明徽道長!」
徐清風拱了拱手,他視線卻一直沒離開那馬車上的棺材,話語蘊起了怒意:「道長帶一行人,還送來棺材,是為何故?」
「送貴掌門,李驄雲回山。」明徽語氣單調,沒有絲毫的起伏。
然而,對於滄瀾劍門眾人,猶如雷霆在耳邊炸開,一個個臉色發白,雖說掌門性子乖戾暴躁,可終究是一派掌門,而且還是元嬰境界……那日忽然御劍而去,沒想到一回來,已到在棺槨里了。
一時間,滄瀾眾人捏緊了劍柄,卻無人動作,鴉雀無聲的呆呆看著馬車上的棺槨。
我滄瀾劍門到底怎麼了!!
徐清風閉上眼睛,身子都在微微發抖,好一陣,他聲音有些低啞,「還請明徽道長上山一敘。」
他看著面無表情的天師府眾人,以及一幫凡間公差,徐清風與如月對視一眼,便退到旁邊,伸手一攤。
「請!」
「好!」明徽點點頭,雙袖一卷,負在身後大步走了過去,一旁還有一個小坤道蹦蹦跳跳,路上她就已知道這些滄瀾劍門一直與大哥哥作對,在她眼裡,就是一群壞人,路過徐清風面前,皺起鼻翼,朝他做起鬼臉,吐出舌頭。
『略略略!』
「巧兒!」明徽聲音傳來,少女這才收了鬼臉,哼了一聲,蹦跳的追了上去。
不久,一行人在捧劍樓坐下。
棺槨也停在了堂中,擺在滄瀾劍門眾人面前打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山門錄籍
滄瀾劍門之中,不少弟子已被驚動,聽到消息紛紛趕來。
里三層外三層圍攏在捧劍樓外面,看著一口纏繞紅線的漆黑棺槨被一眾公差抬了進去,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也有知曉內情的,小聲與相熟的同門師兄弟說起。
幼娘墊著腳尖,在外面焦急的張望,可也看不到的,只得貼著牆角,鑽過諸位師兄師姐之間的縫隙,擠上前,便看到廳里,天師府的人已落座。
除了道士打扮的一行人外,還有公門中人坐去另一側,有著宮中宦官打扮的身影面容肅穆,雙手放膝上,目光直視。
這宦官心裡其實有些忐忑,畢竟滿屋都是修道中人,若非有天師府跟著一路,他估摸來到山中也找不到進入滄瀾劍門的位置。
他餘光掃過周圍,見棺槨被麾下人抬到廳中放下,宦官深吸了口氣,畢竟代表朝廷、天子,自然不能露怯,他站起身,朝首位一側的徐清風拱起手。
「滄瀾諸位,咱家奉天子令,與天師府諸道長護送你家掌門歸山,還請驗明屍身!」
那邊,如月捏緊袖角,一旁的徐清風緊抿嘴唇點了點頭,縱然在山下知曉棺中躺的是自家掌門,可眼下再被提起,心裡也不好受的。
何況能有宮中宦官護送,定然做了什麼事來,惹怒了當今朝廷。他壓抑著心情,起身過來,隨手一揮,上面纏繞緊繃的紅線『啪啪』幾聲斷裂開來。
明徽道長閉上眼,將臉偏去一邊。
徐清風看著棺蓋,還是一點一點將棺蓋推開,露出的斑駁塵埃的一雙步履,隨著棺蓋側翻落去地上,裡面躺著的身形露出了全貌,髮髻凌亂、衣衫破舊的老人,面如燙金,身子卻並沒有腐朽的跡象。
只是徐清風能感覺得出,他這位師叔已經死了,三魂七魄都不在體內。
「我家掌門,犯了何錯?徐某向諸位賠個不是。」
說著,徐清風后退兩步,灑開雙袖,拱手一圈,最後落在天師府明徽道長面前,後者睜開眼,嘆了口氣,起身過去將其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