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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笑容微微僵了下來,眸底里,是陳鳶的身影走去了那邊眾人當中。
有著煌煌之聲響徹。
「天雷十二條者,不忠君主,不孝父母,不敬三寶……」
身影在走,越過地上昏厥的修道者,跨去的瞬間,衣著變化,布鞋化作皂靴,淡藍衣袍化為翠雲裘,手持玉簡,來到眾人中間。
「……拋擲五穀,訶風罵雨,裸露三光,揚惡掩善,不遵正道,心昧天地……」
天雷在眾人視線發亮刺眼,青虛玉晨等人絕望的閉上眼睛的一瞬,那聲音清晰的在他們耳旁,以及這片天地重重的落下。
「……信巫厭祝,滅人福果,毀壞經教,犯此天條,則天雷檢之!!」
眾人睜開眼睛。
陳鳶飄在他們上方,單手托舉,穩穩將這道天雷接在掌心。
他身後,一道虛影,面如淡金,五柳長髯,飄揚腦後,額上一隻神目微闔,綻放神光。
微微側臉,看著懸崖那邊的張雙白,彷如洞察一切的話語傳開,直刺天師,或者說操控天師的那位神祇。
「吾知你過去,也知曉你是誰。」
第二百五十八章 聞仲、妣壬
「吾知你過去,也知曉你是誰。」
聲音在天雷的轟鳴里,迴蕩這片天地,落到人耳朵里猶如雷聲滾滾,反應過來的一眾修道之人,驚駭的看著這個從未見過的老者,哪怕是虛影,其身上所攜威嚴,比之神祇都還要高上許多。
望著一手托舉雷劫的陳鳶,依舊身後那漂浮的虛影,青虛如釋重負癱坐地上,『陳道友這又請了哪方神人過來……』
然而,此時那邊山崖凌空而立的張雙白才是在場所有人最為驚駭的,他知曉這個陳鳶能請許多神人助陣,之前那隻猴子,將他驚動,才明白,再不採取一些措施,恐怕這個年輕在許多年後,就是第二個殷玄陵,在某方面,或許比殷玄陵還有天師府開派祖師還要難以對付。
可眼下,對付喚出的神人,不僅這道雷劫輕易接住,還說出令他驚訝的話。
「吾知你過去,也知曉你是誰……」
這話語徘徊心頭,竟生出了害怕的念頭,可那神人,他是從未見過的,對方又如何知曉自己來歷?
然而,下一句話傳來,令天師身後的神祇,感受到了許多年未曾有過的恐懼。
「本尊尚在朝中時,多次祭祖大典從未落後,認得每一個祖宗靈位,其中有一先王,名曰子辯,又作太康,乃一代賢王……你可認同?王后妣壬!」
那虛影傳出的話語,令得那凌空而立的張雙白臉色大變,不過終究是神祇,短暫的失色,很快恢復過來,眯起眼睛,聲音重重疊疊迴響四周。
「你是誰?」
「我?呵呵……」
天雷之下的虛影,仙帶飄飄,長髯撫動,那雙眼威嚴,額頭神眼金光流轉,他輕笑出聲,竟微微拱手。
「我乃商之後臣,名曰聞仲。」
『仲』字落下,老人寬袖拂開,聲音恍如九天玄音,轟鳴雷聲驟然而起,穿過四面八方天雲,匯聚這片山勢當中。
「不忠君主、心昧天地、不尊正道、信巫厭祝,滅人福果,毀壞經教、揚惡掩善,悉數罪狀,每一條皆是雷劫,吾代天以天雷懲之,妣壬,可受罰!」
「吾乃這方天地神祇,你還是商之後臣,乃我下輩,何敢罰吾?!」
張雙白鬚髮飛舞,周圍罡風盡起,嘶啞低沉的聲音迴蕩的同時,被那方的聞仲打斷:「我眼中無神、人之分。」
「不過……你乃先王太康之妻,後臣懲之,不顧先王顏面,確實有失體統。」
老人抬手一抓那停滯半空的雷劫,原本壓的眾人喘不過氣的天雷就那麼輕描淡寫的消失不見,那天空旋轉的漩渦雲也游散開去。
眾人癱坐地上,驚駭的看著這一幕,還未回過神來,老人的話語喚去陳鳶。
「陳小友,此戰恐怕還是你親自去了,此方天地撐不了本尊太久,她還是先王之妻,我更不便出手。可惜打王金鞭沒帶來,否則也不會這般被動。」
陳鳶愣了愣,他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情況,合著還要親自去和那妣壬鬥法,要是打得過,早就上了。
或許是看出陳鳶心裡顧慮,聞仲抬手,指尖憑空書寫,隨後輕輕一揮,空氣里顯出一道五雷敕令,迅速縮小,印在了陳鳶雙掌。
用著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話語輕聲道:
「我不便出手,可其他神人可以,本尊將五方雷將借你使喚,另授你五雷天心正法!去吧,待事後,我再與你說話。」
言罷,虛影頓時消散。
陳鳶一身半袍半甲也退回原本的淡藍袍子,他看去手心兩道敕令閃過神光,再次望向張雙白,笑了起來。
「若非聞太師揭穿,在下還以為一直是祖乙,也難怪,堂堂神祇格局為何這麼低,就是有些不明白,你與祖乙雖說相差幾代,可也算是同國之人,算起來還是親戚……」
「閉嘴!」
張雙白,或者說是他背後那位妣壬,陡然暴喝一聲,法力捲起罡風,吹的花海起伏,花瓣、葉子漫天飛舞。
「你那神人已走,雖然不知他與你說了什麼,但今日爾等終究逃不過此劫!」
這次他並沒有再醞釀雷劫,抬手直接一道雷電轟的飛射而出打向陳鳶,青虛、玉晨想要幫襯,可雷電速度極快,還沒等兩人起身,已經將陳鳶罩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