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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將三屍神降服,你可做得到?」
鎮海和尚一句話就將孫正德堵的啞口無言,訕訕的縮了縮脖子,忽然又有些好奇,「東家,你那三屍神真是女子模樣?」
陳鳶笑了笑,隨即點頭。
「每個人的三屍神俱是青姑、白姑、血姑,就看你是否斬她們,還是降服,或者被她們一直困擾下去。」
「那她們美麗否?」
「你關注點好像偏了。」
就在兩人說話時,前面陡然響起『哇啊!』的叫聲,旋即又是一陣混亂,馬嘶、人喊,還有樹木碰撞的沉悶動靜。
「還有旁人在冰天雪地里行走?」
陳鳶聽得出來那聲喊叫可不是師父的,聽上去像一個中年男人,當即加快腳步,一步落下,人已在數丈之外,果然如他所想的,下方山坡,白皚皚一片裡,是人仰馬翻的畫面,一輛馬車側翻在地,有人正從車廂里爬出,褐色的頭髮,穿著毛領的袍服,一旁還有一人拿著刀警戒,衣著稍單薄,棕色頭髮,看上去像是車夫。
而師父他老人家,大喇喇的貼在樹軀上,簌簌落下的大雪,將下半身都埋了進去。
那胖胡人嘰嘰喳喳不知在說什麼,不時回頭看,看到了幾道青灰色的身影在雪地急速奔跑而來,嚇得又鑽回了車廂,讓那僕人將車門守住。
是狼群,只有六隻,但對於一主一仆的兩人來說,是極為危險的。
六隻大狼踩著積雪狂奔,靠近數丈的距離時,做為野獸最為警覺的野獸,看到了一個淡藍衣袍的身影踏雪而來,齊齊剎住腳,一聲未吭,調頭就朝來時的方向逃離。
那持刀的車夫目瞪口呆的視線里,看著滿頭黑髮,東方相貌的身影就那麼走來,沒看上他一眼,便徑直走去那邊雪堆,說出他聽不懂的語言。
「師父!」
陳鳶從雪堆里,將瘋老頭拔了出來,老頭滿身都是雪,嘴唇抖動,指著那堆積雪:「好玩的沒了,徒弟哎,你讓他們賠為師。」
「師父,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
「那就殺了他們!」瘋老頭委屈的表情一變,雙目頓時泛起殺意,擼起袖子,手掌呈爪,就要過去將那戰戰兢兢的車夫捏死。
「師父。」
陳鳶將瘋老頭的手抓住搖了搖頭,不過是一場意外,對方顯然是被狼群追逐慌不擇路才跟師父撞上,若是這樣因為對方是西面的胡人就將對方殺了,他自己跟那些樾劼人有何區別?
「等會兒,弟子再給師父弄幾個。」
「嗯。」見徒弟阻止,瘋老頭又不笨,只得點了點頭將手放下,隨即又抬起來,做一個大大的動作,「為師要很大的!」
「好!」
見徒弟答應,瘋老頭這才笑起來,高興的回去下坡的牛車那邊。與老頭交錯而過的鎮海和尚也過來,詢問發生了何事。
「意外罷了。」
將猜測的事情與和尚一說,陳鳶走去馬車,隨意抬手一掀,將那沉重的車身直接該拋正在路上,朝後面的老牛招手,便繼續前行。
直到看不見時,那張大嘴的胡人車夫一屁股坐到地上,反應過來,急忙跪下叩拜,而車中的胖胡人在車裡摔的鼻青臉腫,狼狽的爬出來,對著地上跪拜的僕人就是一腳。
胡人車夫用著陳鳶等人聽不懂的話語急忙解釋,又指了指前面,以及地上的車輪印,胖胡人半信半疑,還是讓車夫趕車追了上去。
……
「那兩人好像追上來了。」
胖道人趴在車攆回頭看了一眼。陳鳶拿出黃川雜疑翻了翻,終於在異域篇幅里,找到一個能用到的法術。
待到後面的馬車靠近過來,裡面的胖胡人鑽出的瞬間,陳鳶探出一指,一縷看不見的法光鑽入對方耳中,陳鳶也給自己和胖道人、和尚、師父都施了一個,就見那不停掏著耳朵的胖胡人在喊:「哎喲,好癢,什麼東西鑽進去了。」
「果然能聽懂了。」
陳鳶旋即笑著,朝那胡人拱起手:「不用擔憂,不過東方一個小術法。」
那邊的胖胡人和車夫頓時僵的呆住,愣愣的看著說話的陳鳶,一時間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能聽懂對方說的話。
於是,試著張了張嘴,「你好,來自遠方的旅者。」
陳鳶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你也好,在下陳鳶。」
兩人像是發現了神奇的寶物一般,胖胡人驚奇的下了車輛,與陳鳶攀談,「東方的貴客,我是瓦迪刺的商人,我能與你一起同行嗎?到了城中,你可以住進我溫暖的房舍,還有美麗的女僕為你們消解途中的煩悶。」
「那你隨我們一起走吧。」
能與當地人同行,自然能輕易走出這裡,到達對方口中的城池,至於住不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感謝神靈,能在這裡碰上來自遠方的你們。」
胖胡人合起手掌祈禱般舉到額頭朝天慶幸的說道:「不然我與我的僕人將葬身狼腹,也有可能死在一目人的棍棒之下。」
「一目人?」
聽到這個詞彙,陳鳶挑了挑眉角,依稀好像在後世哪本書里看到過,那邊跟隨前行的胖胡人點點頭,在臉上比划起來。
「一個很高大的惡棍,有半個樹高,臉正中只有一隻眼睛,滿口獠牙,喜歡吃過路的旅人。」
「你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