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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去手中木雕殘屑,化為星點重新覆去木雕,依著腦中的想像,化出銀甲白袍,鑿尖輕輕點綴,虎目靈動起來,頭頂盔纓晃動,這次陳鳶將坐騎都一併連著雕刻出來,剎那間,隱隱響起白馬嘶鳴。
在西北之時,他就寫了幾份不同的故事流傳軍中,該是能用得上的,就算用不上,那些抗胡的故事或許也能給士兵、百姓帶去信念。
看著白袍白馬,一身銀甲,手握長槍的木雕,陳鳶這才心滿意足的,將其放去車中下面的格子,與其他新雕琢的木雕放在一起。
從車廂里出來,胖道人拿著木勺『梆梆』的敲著鍋邊,「開飯了!」
沸起的湯鍋,有著淡淡的清香,一幫木雕、瘋老頭一窩蜂的涌了過去,正是熱鬧的時候了。
……
下午的時候,關張呂布、秦瓊等木雕帶著車裡那些木偶跑去了林間,開始排兵布陣,較量生前誰的本事大,項羽牽著虞姬木雕悠閒的走在潭邊,偶爾也會過去坐在樹蔭下,看著『兩軍』對壘,眼中不時浮出其他的神采來。
林間蟬鳴聲里,陳鳶愜意的靠著老牛,陪著打盹兒的師父,看著不遠的和尚打起拳腳功夫。
這時,對方停了停,看去水潭的另一邊,「有許多修道中人過來了。」
陳鳶自然也感覺到,起身時,那邊操練的人偶、木雕或跑或飛,一一鑽進車廂收斂了香火之氣。
片刻。
沙沙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林間漸漸露出雲龍、雲賀、玉晨三位道長的身影,他們也看到站在潭邊的陳鳶,臉上頓時露出笑容,邊走邊拱起手來。
「讓道友久等了!」
「不過幾日罷了,就當在此休整。」陳鳶拱還禮,目光隨之也落去兩位道長身後,除了幾個不認識的天師府道士外,還有幾個陌生人,其中一個年輕修道者,見到陳鳶,臉色頓時發青,不自然的朝同門靠了靠。
正是被陳鳶教訓過一頓的虞飛鴻,身旁還有他師妹,看到陳鳶笑吟吟的望來,兩眼頓時一翻,倒去了師兄懷裡。
「咳……可能長途跋涉,趕路趕的急,這些小輩經不起折騰。」玉晨替聚靈府的同道打起圓場,不過他並不知道,其實陳鳶與他們有過一段交集。
「那邊兩位是……」
陳鳶看到一行人最後面,有兩人過來,為首那人兩鬢垂過臉頰,須髯修的雅致,雙目尖有著銳利的神光,手中一柄黑鞘紫柄的法劍,隱隱散發出凌厲的劍意。
「這兩位是滄瀾劍門,提玄青劍的,乃是劍門北院劍首段既卿。」
玉晨怕陳鳶聽到滄瀾劍門的人,會有其他想法,趕忙解釋道:「段院首是為此處地底妖魔來的,你與滄瀾的事,天師會幫忙,莫要擔心。」
陳鳶點點頭,看去過來的那北院劍首,拱起手:「見過滄瀾劍門院首。」
「不必多禮,當真年輕才俊啊。」
段既卿笑呵呵的盯著面前這位鬧的山門不安寧的年輕人築基散修,又點了點頭,重複一句:「年輕才俊,好!」
隨後拱手還禮,便將視線偏開,看去附近,問道:「那地底妖魔可就此山之中?」
過來的眾修道中人,齊齊看去陳鳶。
「是,不過外面沒有山洞可進。」
眾人聽著陳鳶講訴,並不是很相信,這樣的事,還是要自己去找找,才會真正相信。寒暄幾句後,玉晨席地坐了下來,也向陳鳶說起鶴州發生的事。
「天師與那守衛地窟之人交過手,將其打傷後,天師親自下了一趟深淵,與裡面妖魔交手……」
第一百二十二章 背刺
「……天師親下深淵,與地底妖魔交手,略站一點上風,可也被煞氣侵染,不得不從深淵退出,返回天師府療養傷勢,如今那邊離火、聚靈府兩派已遣門中幾位長老駐守。」
陳鳶皺了皺眉:「那深淵妖魔是煞氣所化?」
「那深淵之處何模樣,天師並未提及,只說下方深入地心,酷熱難耐,有另一方世界,瀰漫煞氣。」
陽光傾瀉林間,片片樹蔭下,眾人安靜的傾聽玉晨道長講訴鶴州之事,來得路上其實他們已聽過,眼下再聽,也只是陪同罷了,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周圍,畢竟這裡也是入山之地。
虞飛鴻膽戰心驚的坐在一位門中長老旁邊,看著鎖眉垂目陷入思索的陳鳶,他旁邊的師妹早已醒轉,拉著他袍角,小心翼翼的看著那邊從水潭裡出來的老牛,以及停在遠處的牛車,那敞開的門扇里,隱隱約約好像有一張橢圓的長臉在裡面,正朝她看來,咧開嘴角,『和善』的笑起來,露出滿是尖銳牙齒。
頃刻,女子瞳孔一縮,使勁拽了下師兄袍角,兩眼一翻,再次昏厥了過去,靠去虞飛鴻肩頭。
雲賀走在林子裡,觀察岩壁;雲龍瞅著那邊撥弄樹上爬蟲的瘋老頭,幾次想要上去詢問,都被老人躲開,全然沒將雲龍放在眼裡。
瘋老頭捧了一隻帶鉗的黑殼蟲子夾了指頭,『哎喲喲』的懸著手指,一蹦一跳的跑去陳鳶:「徒弟哎,它夾為師,快幫為師看看!」
「師父,弟子正與幾位道長說事,等會兒再給你看看。」
陳鳶笑著看去老人指頭上懸著的天牛,笑呵呵的幫師父將其取下,挽著天牛兩支長長觸角,教老人這般捏著。
「就知老夫弟子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