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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念叨完,嘴裡的木雕陡然被奪了去,抬起目光,陳鳶將牛頭阿傍的木雕丟進車廂里,跳上車攆,抬袖一招。
「收!」
一地靜止的木偶、木雕齊齊飛回車廂,兩側打開的戲台唰的齊齊合攏,老牛吐出一口氣,輕鬆的邁起蹄子,朝鎮子方向趕了回去。
「好厲害!」
虞飛鴻旁邊的女子雙手合攏撐在下巴,兩眼都光在閃爍,前者冷哼了聲,一挑法劍握在手中,頗為瀟灑的轉身。
「別看了,我也很有型的好不好,了不起,往後讓你多看幾眼就是了。」
這時,青虛也從那邊過來,看了眼遠去的牛車,目光隨即掃過周圍眾人:「陳鳶已從此地逃遁,諸位道友隨貧道一路追尋其蹤跡!」
聚靈府、離火門一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勾著笑,連連發聲應合,這樣的局面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畢竟大夥都認識,真要廝殺,許多人心裡不是那麼情願的,好在路上碰上追來的青虛道長,才讓他們知曉內情。
「如此,我等聽道長吩咐!」
虞飛鴻持劍抱拳喝道,便與眾弟子,還有離火門的長老將這邊收拾一通,將死了,還有未死的那些散修統統帶上,跟在青虛身後,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京城亂賊——徐懷遇
陰雲遊走,露出遮掩的秋日。
牛車穿過熱鬧的鎮上集市,老牛駐足客棧門口時,店傢伙計見到回來的陳鳶,趕忙上前相迎。
「客官回來的正是時候,你那間屋裡,都快打起來了。」
打起來?
陳鳶一臉發懵,不是讓孫正德帶師父離開嗎?怎麼就打起來,他讓夥計幫忙看下牛車,踏著樓梯『蹬蹬』的上了樓,推開房門,就見胖道人趴在桌上,師父踩著一張凳子,將他手反撇在身後,另一隻手按著孫正德腦袋壓在桌上,一句一句的叫道:「去不去?!去不去找老夫徒弟?!」
胖道人漲紅了臉,也在叫:「老瘋子,你徒弟讓本道帶你離開!」
桌上,還有盤卷的小白蛇,焦急的勸阻,大蛤蟆趴在地上,舌頭搭在嘴邊,四肢抽搐,想來去勸說,被一腳踩成這般模樣了。
門扇推開的聲響傳來,小白蛇偏過頭,看到陳鳶進來,頓時冰冷的眸底頓時泛起欣喜,用著妖力趕緊傳音給那邊二人。
「大師傅,真君回來了。」
「放……」瘋老頭執拗的性子上來,根本不聽勸的,剛罵出一個字,餘光就瞥到了進來的徒弟,憤怒的老臉,瞬間泛起笑容,雙手一收,腳放下地面,高興的叫了起來:「徒弟哎,你沒走啊。」
旁邊,胖道人揉著臉和胳膊,咧嘴著發出『嘶』的低吟,「東家,你怎麼回來了呢?」
「我才要問你,不是叫你離開了嗎?怎麼還在客棧。」
陳鳶寬慰師父兩句,倒了涼水喝上一口,那邊的孫正德活動活動胳膊,苦著胖臉:「我倒是想,可本道發現,他們是衝著你來的啊,跟我和老瘋子沒什麼關係,東家老孫說話向來這麼直接,你可別生氣。」
要不是他臉上被師父撓出的紅印子,還有快被掰折的胳膊,陳鳶恐怕立馬就信了。
不過眼下,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時間較緊,青虛還有聚靈府、離火門的人不知道能拖延多久,不儘快找到祖乙二神肉身埋葬之所,到時候天師張雙白找過來,陳鳶是跟他鬥法,還是跑路?
跑肯定是跑不了,打就算能打過,可兩人多少是有交情的,而且對方也是被控制,如何下得了死手?
言罷,他讓孫正德趕緊收拾下,撿起地上的蛤蟆,抱著那堆收刮來的法術,還有些許用得上的法器,匆匆忙忙出門結了帳,一股腦兒的塞進牛車,出了鎮子後,一幫木雕也知曉了前後因由,從各自的格子裡掏出,站在無古木上商議,紛紛叫囂著要給那什麼神好看。
「咱們過來這邊目的是啥?!就是要將這方天地掰正回去。」
呂布拄著方天畫戟,將臉轉去一邊。
「哼,你們說,反正某家就一旁看著。」
張飛瞪了瞪大眼:「三姓家奴!怎的慫了!」
「廢話,全是你們在打,某家什麼時候上去廝殺過?」
「這倒也是,那這次就讓給你了。」
「哼,難打的就讓某家上,是吧?!」
出了鎮子不遠,車廂一片吵吵嚷嚷里,陳鳶摸出包袱里最後一張疾行符貼在老牛屁股,鼓動法力灌去符紙,老牛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銅鈴大眼瞪圓。
『哞』的亢奮叫出一聲,邁開牛蹄瞬間飛奔起來,拉著車廂哐哐的道路上起起伏伏搖晃,絕塵而去。
秋日的陽光照著路間揚起的煙塵斜斜飄在半空,漸漸西垂落下山頭,天色沉了下來,露出漫天星辰猶如一條銀帶鋪砌,那是令人心醉的景色。
同樣的夜空下,跨過瑞河南岸,矗立夜色中的繁華城池,兵鋒已去,但尚未從戒嚴中恢復過來。
寧靜的街巷裡,偶爾還有刀兵碰撞,以及一道道腳步聲蔓延,身著兵甲的將校,帶著幾隊士兵、捕快奔走,將一處宅院圍上。
「就是這裡,真君廟裡逃出的廟祝就躲在此間!」
「上!」領隊的將領低喝一聲。
官袍正中寫有『捕』字的公人迅速靠近院牆,雙手結在腹前,前方的同伴跑來,踏著他手掌一蹬,紛紛躍上牆頭,提著刀降去裡面,沿著牆腳飛快靠近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