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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陳鳶乾咳一聲,連忙鬆開手,與白素素分開,乾笑了聲:「師父什麼時候醒的?」
「你倆情濃之時。」
老人不是先前瘋癲痴傻,此時的狀態是一種生人勿近的威嚴,眸子划過眼角瞥了眼向他福禮的女子。
用著陳鳶剛才一樣的嗓音,低聲道:「徒弟啊,你天資奇高,莫要在女色上耽擱時日。何況還是妖類,要知,修行中人的元陽,最補女妖,其次便是尋常男性。」
這話令得陳鳶頗為尷尬,而旁邊的白素素又不是聾子,自然也聽到了,慘白的臉色頓時泛起一絲絲紅暈,連忙朝老人擺手。
「大師傅,妾身不會那般做的。」
「老夫又沒說你,不打自招?」
白素素一愣,瞬間羞的將臉埋去雙膝間的裙擺上,更是不敢看旁邊的陳鳶。
「哈哈哈!」
殷玄陵緊繃的神色忽然化開,仰起臉大笑起來,這是陳鳶許久都沒見過的,沒想到這副面孔的師父也有捉弄打人的一面。
「老……」那邊胖道人餵完了老牛朝這邊坐過來,想到眼前的是殷玄陵,連忙改口道:「野雞不是你這麼烤的,信不信外面的肉熟了,裡面骨頭還帶血絲。」
「哼,吃肉就行了。」
「哎,說這話,就知你不是行家。」沒了打生打死的局面,胖道人又開始活躍起來,朝老人那邊擠了擠,指著對方樹杈上的烤雞,「野雞體格小,骨頭也酥脆,火候掌控得當,那可是連肉帶骨一起吃在嘴裡,那叫一個痛快。」
「真的?」殷玄陵狐疑的看著他。
「吃這方面,本道可是行家!」胖道人拍拍胸口,伸手就從老人手中將樹杈拿過,然後……猛地一口咬在野雞上,殷玄陵睜大眼睛,拂袖一招,將快熟的野雞從他嘴裡硬生生吸回到手中,卻是本咬去了大半,再看去道人,後者撒開腳丫,背著桃木劍逃出數丈遠了。
「哈哈……中本道計也……哎哎!」
胖道人回頭大笑大叫,再次偏回頭時,急忙剎住腳,距離半丈,殷玄陵神色冰冷,雙眸如同含霜冷冷的看著他,嘴角也微微咧開,聲音平淡:「中你什麼計?」
「開個……別過……別過來,老瘋子,你來真的啊……啊啊!」
「師父。」陳鳶急忙起身開口,然而那邊的老人根本沒有理會,身影前移,恍如帶起一連串人影繞著胖道人灑開寬袖,無數手掌噼里啪啦扇了過去。
悽厲的慘叫頓時響徹這片林間,原本歇息的鳥兒走獸再次被驚動起來,在林子裡亂飛亂跑。
陳鳶嘆了口氣,揉著眉心重新坐了下來,一旁老牛瞪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還低頭咬去一口青草,邊吃邊看。
過得不久,老人舒坦的拍著手回來,從地上重新拿過一隻沒烤過的野雞烘烤,也問去陳鳶下一步該如何走。
「等會兒,再下一次陰司,應該能從那星宿口中知曉一些東西來。」陳鳶看遠處樹梢,胖道人環抱雙臂的掛在上面。
髮髻凌厲、道袍開裂,大圓臉比平時更圓潤了,兩頰紅彤彤的煞是可愛,嘴裡還塞了小半隻野雞,就那麼掛著在風裡搖搖晃晃,瞪著篝火旁的老人,口中嗚嗚的低吟,一邊叫著,一邊將嘴裡的野雞連肉帶骨吃進肚子裡。
「還有呢?」
殷玄陵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找到青虛他們。我不相信那兩個星宿就能將他們殺光,定然是轉移去了別處。」
陳鳶摸著手中的青銅古鏡,這是白素素吞進肚裡,拼命拖延時間保下來的,是那群神仙真身下凡的節點,無論如何都要斗到底。
「仇怨已經結下,就沒有抽身脫離的可能。」
陳鳶輕說了一句。吃完簡單的晚飯後,他將胖道人從樹梢上放下來,從黃布袋裡摸出一炷香,點燃插在地上敬去天地人。
「眾人傑歸位,護我元神入陰府!」
敕令一起,青煙順風而去。
下一刻。
遠方的黃河當中,原本沉入河底,或飄去遠方卡在暗礁、角落的木雕、木偶,雙目紛紛亮起法光,化作一道道光芒沖向夜空,也有被人撈起的木雕擺放家中,直接破窗而出,數十成百的光芒匯聚一起,齊齊落去下方延綿山麓的樹林。
形成陰陽法陣,篝火處陽眼,陳鳶則站在陰眼,隨即一抖袍擺,盤腿坐了下來。
雙手掐出指決放去雙膝上,闔目的一瞬,周遭木雕顯出巨大的虛影輪廓,各持兵器看去周圍。
「肉身陽間坐,元神入陰府,開道!」
一縷輪廓從身上升起,頃刻,化作青煙沒入地下。
第四百八十九章 陰司見聞
穿越土層、岩層,恍如墜入深窟,一晃之間,視野里已是幽幽冥冥,霧氣升騰。
不同於泰山府君那次,開門便到森羅殿,陳鳶從陽間下來,來到的是鬼門關前,身後的廣袤無垠的深幽黑暗,陰風吹著霧氣嗚嗚咽咽的跑過四周,帶來的是一縷縷幽魂低吟哭喊。
地上死去的萬物俱在此間重現,枯萎而死的老樹掛著枯藤,薄薄的霧氣里,一道道漫無目的人影輪廓緩緩而行,聚攏前方連橫沒有盡頭的鬼門關。
關口那顆巨大的骷髏頭張著大嘴,守衛的鬼卒拿著尺子不論好壞一一放行,待到一定數量,手中長尺便卡在中間分隔,後面的陰鬼便不能前行,只有等到前方鬼魂走完、消失,下一批才能繼續入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