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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所來目的,你我皆知,無非是想從那蟾妖身上得到好處,先被吃的那五人,貧道見過他們幾次,並不與我們同路,平日尾隨在後面,藏頭露尾,以為貧道不知?這些個人死了就死了吧,貧道甚至還想大笑兩聲。」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發現陳鳶一直站在旁邊不曾插口進來,問去話語,陳鳶好似沒聽到,望著山外林間裊繞的霧氣微微出神,待飛鶴提醒他一聲,陳鳶這才回過神,看著兩道一僧,拱了拱手。
「剛才在想一些事,怠慢三位了。」
「此事還有其他牽連?」青虛一向知道陳鳶從來不做無把握的事,之前也說了,所有的事湊巧聚在一起,那就不是湊巧了。
「這是我之前的猜想。崑崙神鏡忽然出了岔子,將我們相錯數十年,那可是二郎真君還有雷祖、大聖一起出手操控神鏡,並不應該才對。」
說到這裡,陳鳶皺起眉頭,在兩位道士視線里從岩上起來。
「加上這段時日發生的事,就像有一隻手在後面操弄一切,攪亂本該可以圓滿的事。至於如何察覺的,還得從這蟾妖身上,他隨我過一段時日,聰明知機警,言傳身教下,不該如此莽撞殺了一鎮的人。」
陳鳶話語停了一下,倒是那邊打坐的和尚睜開眼,聲音響起來:「有東西在左右那隻蟾妖的情緒,老衲與他交手之時,預感他鬥志低落,忽然又有變得高漲,除了有人給予他支撐,不可能變化的如此之快。」
三人站在山道間,互相對視了一眼,隨著和尚的說話,餘光下意識的瞄向附近山林,風吹過來,衣袍微微撫動。
青虛、飛鶴朝陳鳶微微點了下頭,下一刻,兩人袖中各自翻出一張符籙飛快書寫篆文,陳鳶也在這一刻忽然轉過身朝向背後的山外,指決一起,點在眉心。
神威天目!
那邊,二道法決打出,兩張符籙唰的飛去山道外,呯的爆出法光,飛鶴、青虛雙指划過眼帘,猛地睜開泛起光芒。
——陰陽法眼!
岩上的鎮海老僧此時也持禪杖而起,將另只手的金缽擲出,飄去半空,隨他念動法咒,金缽照出一片祥和佛光。
三家法力合為一起,對準側面的山巒,就聽轟的悶響傳來,像是破裂一般,頃刻,遠處山巒凸出的獨峰,一道身影站在那裡。
果然有人作祟。
陳鳶四人走到山道邊,那人也不走,竟就那麼看過來,仔細端詳就見他穿著麒麟圖案的陰陽袍,顯得灰黑暗沉,雙袖外側各有一道八卦,下頷長須夾雜斑白隨風拂來微微抖動。
「好強的道行,怕是比歷代祖師都要強上幾分。」
陳鳶壓低嗓音:「比我師父如何?」
「六代祖師乃化神,他……」
青虛飽覽天師府典藏,對自家祖師名錄自然有所涉獵,對於修行的境界,一眼看出了端倪,瞳仁猛地縮了一下。
「……斬虛!」
第四百二十七章 清醒的霸王
這個境界,青虛只在古籍里看過,先賢當中能到達這樣境界的幾乎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就算天師府開派祖師那般天賦異稟,也是在渡斬虛的時候身死道消。
可見到達這一步有多難。
「處處透著古怪。」青虛只在古籍當中看過關於斬虛的記錄,不敢妄下定論,「按書里記載,這一境界,該是飛升才對,為何還在人間?」
斬虛……
陳鳶聽著老道的講訴,要說沒壓力才怪,多年來,除了剛出茅廬,遇上滄瀾劍門那三人給他過第一次壓力,最近一次還是對付妣壬。
尤其眼下陰府、天庭那幫神仙喚不出來的情況下,也不知僅靠眾人傑能不能對付這般修為的人。
「對方沒有離開,也沒有急著出手,或許還有說話的餘地,不妨先禮後兵,摸清虛實再說。」
既然破了對方遮目之法,哪有灰溜溜就跑路的,說出去不說陳鳶,青虛、飛鶴、鎮海三人的老臉都沒地方擱。
言罷,陳鳶朝著遠方的孤峰抬起雙手拱去,沒成想,那孤峰上的身影也拱手還禮。
不久,法音傳來四人耳邊。
「真君,陸某又見到你了。」
這話一響起,四人都驚了,陳鳶更是皺眉,仔細打量,無論外貌還是身形,都陌生的緊,根本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聽閣下話里的意思,你我見過?」
那人站在孤峰點了下頭,笑起來:「見過,還跟著我師父到你觀中遊覽過,可惜沒機會見你真身。」
越聽陳鳶越糊塗,飛鶴老道湊過來:「此人說不得故弄玄虛,咱們先問他正事。」
這樣的寒暄,陳鳶根本無法接話,也從對方口中套不出有價值的訊息,飛鶴的提醒,讓他反應過來,便朝那人再次拱起手,法力攜裹話語傳出去,說起正事。
「閣下與我是否見過暫且不提,有一事,我想問你。」
那人法聲傳來,直接了當。
「真君不用問了,此事便是我做的。」
沒想到對方竟這麼直接回答,陳鳶皺了皺眉頭,「也就是說,那叫阿秀的女人的死,也是閣下一手促成?」
山峰上的那人再次點頭。
「呵呵,正是。」
聽到如此乾脆的回答,不僅陳鳶,兩側的和尚、道士都皺起了眉頭,目光變得凌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