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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腳抬起,嘭的踢在琿邪腹部,將其蹬飛回去,重重摔在地上翻滾兩圈。呼毒衍快步過去,手中結印,法決按住還想掙扎坐起的屍體,指尖按在射出的窟窿,像是抓住了什麼,向外一拔,頓時捏在手中。
那地上掙扎的身體瞬間不動了,皮肉迅速乾癟下去,一股股濃臭的血水從身下溢出,染出一片殷紅。
「呼毒衍,大祭司……他這回真死了?」
拔闊爾躲在人群後面問了一句,守護他的鷹羽祭師忌憚的看著呼毒衍,等待他的回答。後者嘴角勾勒出一絲微笑,伸手攤開,落在眾人視線里的,是掌心一抹灰燼,隱約看得出這是晉國修道中人的符籙。
「南國修士,會一種法術,能讓死去不久的屍體重新站起來成為惡鬼,大汗,他們褻瀆大祭司的身軀,用大祭司來殺你,這次失敗了,但南國人恐怕不會就這麼放棄,一定還會再來。」
聽到呼毒衍的話,拔闊爾心裡也是彷徨,這種邪術讓他感到後怕,要是往後全是這種不知疼痛,不知疲憊的怪物從土裡爬出來殺他,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都怪這琿邪,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跑去打晉國做什麼?你死了倒好,什麼都不用操心了,可我怎麼辦?
晉國人這是要殺我的啊!
想著,他目光不由看向那邊斬除怪物的呼毒衍,乾咳了聲,正了正臉色。
「呼毒衍,你做得很好,今日所有在場的士卒都是草原最英勇的勇士。」
他話里的意思,眼神的示意,很明顯在詢問呼毒衍,讓他接話。
後者丟去灰燼,握拳按去肩頭,單膝跪了下來。
「大汗,這一切都是大祭司惹來的麻煩,雖然他死了,但呼毒衍還在,就在剛剛,我已經得到白狼神的啟示,將成為下一個大祭司……南國人就算再來,由我在,大汗將不受危險!」
「好,呼毒衍,我就在這裡以白狼神的名義為你冊……哎哎,那是什麼?!」
踏踏踏……
拔闊爾驚駭的聲音出口的剎那,恍如雷霆過境的鐵蹄蔓延,眾人聽到這聲時,寒毛都在瞬間立了起來,仿佛有刀口從皮膚上颳了過去,忍不住到了一個寒顫。
幾乎同一時刻,無數目光本能望去的方向,一抹金光推山倒玉柱般馬踏連營,一頂頂帳篷紛紛傾倒,外圍聚集的士兵爆出一團血霧。
一道流光衝來,那是唏律律的戰馬嘶鳴,以及一口長刀劃出的寒光,人立而起的赤紅戰馬咆哮,上方身形,揮臂揚刀,青袍灑開的一瞬。
「奉敕令,斬!」
嗡!
刀鋒嗡鳴大作,落下的下一個剎那,化作九天龍吟,青龍吐珠。
呼毒衍睜大眼眶,雙手一架,是漫天青光,充斥人視野的還有,呼毒衍的身形炮彈般倒飛出去。
光芒收斂。
周圍睜開的眸子裡,能看見的是地上一條斬出的長長痕跡。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大鬧樾劼王庭
殘紅的霞光里,圍攏的樾劼士卒目光呆滯,望著那邊人立而起的赤紅戰馬鬃毛飛揚,上方怒斬而下的身形,面若重棗,須髯二尺,眉臥蠶下鳳目隱有神光,不怒而威。
壓在地上的龍刀,延伸去的溝壑對面,是裊繞煙氣的呼毒衍,單膝半跪地上,雙手持著一枚狼牙護符,正大口大口的喘氣。
「呃,還厲害的一刀,可惜啊,我有白狼神賜予的護……是你?!」
呼毒衍抬起臉,眸子頓時縮了一下,看著那騎馬壓刀的身影,原本還想說的話剎住,身子都顫了顫。
五年前那段戰慄的記憶,再次涌了上來,如同眼下一般,單人匹馬殺入營中。
『那個人來了……』
『不怕!』
『琿邪膽小,我卻不同……不怕的,白狼神的祭壇就在這裡……不會敗的……白狼神還看著我,對,這一定是考驗……』
指尖死死掐入掌心肉里,呼毒衍緊咬的牙縫間深吸了口氣,將心裡那股驚懼的情緒驅離,直起身來,猛地合拳,手中那枚狼牙護符亮起法光。
便是朝著對面那躍馬橫刀的神人指去,光芒化為一豎,直衝馬背上的騎士,然而,關羽只是偏了偏腦袋,將法光避開,鳳眼居高臨下,有著睥睨一切的威勢。
「哼,土雞瓦狗之輩。」
赤兔心有靈犀般,躁動的鐵蹄猛地刨去地面,旋起泥屑的剎那,化作紅光卻是沖向王帳前被簇擁護衛的樾劼大汗撥闊爾。
「大汗走!」
護衛那邊的鷹羽祭師一杖砸去地面,侍衛前方升起一堵土牆,這是祭師常見的借天地靈法手段,不同等級的祭師手中又是不一樣的。
撥闊爾被侍衛用盾牌遮掩著向王帳內退去,兩步之間,後方升起的土牆頓時閃過一道刀光,斜斜切開轟然墜地,灑落飛濺開來的土塊砸在附近王帳士卒身上、臉上,全是一片人仰馬翻的情景,抱著受傷的部位在地上翻滾哀嚎。
幾乎在土牆切開的剎那,躍馬橫刀而來的關羽踏著地上胡人士卒照著撤入王帳的樾劼大汗又是一刀劈出。
刀鋒落下,是一道身影橫衝過來,那鷹羽祭師竭盡所有法力鼓動,手中木杖瞬間橫在了落下的刀口下。
是『呯』的一聲。
法杖斷裂,光芒自斬出的節點轟然四散爆開,赤兔馬人立而起嘶鳴咆哮的同時,那鷹羽祭師橫飛半空翻滾,如同斷線了的風箏,嘭的砸在幾個士卒身上,衣袍下,半截手臂都在剛才迸發的刀氣里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