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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今日你這般勇敢,原來是陳道友來了!」
飛鶴暫時停了修復傷勢,就在他起身的剎那,躺在那邊雨中的半截屍體,那上身陡然一動,忽地從地上飄升起來,瞬間就朝山野之中飛了過去,借著雨幕,眨眼消失無蹤。
這把在場的人看呆了,沒想到一個殭屍都會玩金蟬脫殼的把戲。
陳鳶跳下車攆飄來這邊降下,他正要祭劍,讓月朧飛去將其斬殺,可他發現無法鎖定對方氣息。
「陳道友,沒用的,這場大雨將其屍氣掩蓋……」飛鶴見危機暫時解了,心神一松,頓時坐去地上,「它……它快成飛僵了……就是不明白……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
陳鳶沒有說話,目光落在那邊護院僕人身上。
「裡面可是有秦家的人?」
「秦老爺的小兒子。」
「又是該死的人祭!」陳鳶望著一張張驚恐的臉,落下肯定的話語。
第一百九十一章 秦家隱秘
從孫正德這位胖子口中知曉前因後果,眼下再看事情這般巧合,陳鳶自然聯想到五年前的客棧遇上的屍變,以及盜孩那幫人,但真要說跟對方有關係,眼下是不確定的,只能確定的是秦家肯定有問題。
「這位秦公子,快些起來吧,那殭屍已走了。」陳鳶渡去一些法力給飛鶴穩定內傷,徑直來到那邊嚇得抱在一起的僕人護院,當中那秦同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了危險後,才從家僕身後慢慢起來,趕忙拱手朝面前這位面容俊朗的郎君道謝。
「客氣,不過我有疑惑想要詢問,不知可否回答?」
陳鳶掐著指訣揮袖掃去半空,降下的雨水偏斜,沿著幾人頭頂幾寸落去附近,令得眾人驚奇不已,也對面前這位神色平淡的男子更敬畏許多。
「這……這位先生,有何要問的,我……我只要能答上,定悉數告知。」秦同善起身恭順的微微垂首,剛剛天師府的道長已展現出法術,眼前這位更是飛劍將殭屍給劈成兩段,怕是仙家中人了。
這邊,陳鳶從不喜歡兜圈子,也不顧忌旁邊的秦家僕人,點了點頭,便問道:「你家遷墳有幾次,可有印象?」
「就這一次吧……」秦同善以為會問他什麼,原來是這麼個事,他隨口便答了,可看到直勾勾盯著他的高人,又猶豫了扭了扭脖子,有些遲疑的皺起眉頭。
「好像……也不是一次。」
他搓著手指,努力回想,忽地眼睛亮了一下,趕忙抬起臉:「想起來了,我記得還小的時候,大概六七歲,好像也遷過一次墳,那時候二伯還在,記得他跟爹爹說什麼話,不久就將老祖宗的墳遷到之前那個位置,不過……那時候起,我就好像沒見過二伯了。」
秦同善年紀約莫二十三四左右,也就是十七年前遷過一次墳,陳鳶來靈縣時,其實也聽過一些關於秦家的事,秦家發跡也是在這十幾年間。
「那你知曉你秦家老祖是何身份?埋了多少年?」
問到這裡,秦同善迷茫的搖搖頭,「這個不知,可能我爹說起過,在下沒記住。」
「嗯,眼下這殭屍借雷雨逃遁,之後吸食人血,恐怕會養成禍患,說不得會尋到你家去,你趕緊回去告知你父兄。」
「真……真的?」秦同善驚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剛才那屍體可怖的緊,尋常人哪裡擋得住,當即跪下來,朝著陳鳶又磕又拜,「先生,你救救我家人,求求你。」
「你且先回去,我與飛鶴道長稍後趕來。」
「好好好,謝高人,謝兩位道長!」
秦同善不停作揖,趕緊叫上僕人護院,騎上自己那匹馬就朝縣城飛奔。這邊的飛鶴調理了傷勢緩緩起身,皺著眉頭:「陳道友,為何讓他獨自一人回去?」
「是啊,路上要是遇到那殭屍,怕是命就沒了。」胖道人也點頭附和。
「我故意的。」
陳鳶轉身走去地上那半截屍身,指尖在皺巴巴的皮肉上戳了兩下,堅硬如鐵,若非月朧劍乃是滄瀾劍門鎮派法寶,恐怕還拿它沒轍。
「飛鶴兄,你沒發現事情太過湊巧了嗎?雷雨、遷墳,還有一個秦家子嗣。」
陳鳶看著半截屍體,慢慢抬起臉,偏頭看向二人,繼續道:「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那飛屍根本不是什麼秦家老祖,而是秦同善失蹤的那位二伯。」
「什麼?!」
飛鶴修道多年,見過的事也頗多,但像這樣的卻是少有,驚愕之中,他想到剛才陳鳶說的『人祭』二字,腦中也推敲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道友的意思,秦老爺將他兄弟害死,修築入墳,用來旺家中氣運?」
「這是一種猜測。」
陳鳶捻著指尖,污垢自行褪去時,他站起身來:「去秦家看看,若秦家老人和他長子不見了,那就說明,咱們的猜測就是真的。」
「好。」
大抵理順了前因後果,飛鶴心裡也有底氣了,他拿出符籙,祭出五符神火,將地上這具半截屍身燒毀妥善處理,這才跟著陳鳶一起返回靈縣。
……
「爹!兄長!」
雨水落在房頂,在屋檐交織起珠簾。
騰騰水汽里,秦同善來不及等馬停穩便翻身下來,一把推開迎上來的老僕,急急忙忙走進院中,幾聲呼喊,卻是沒見父兄身影,拉過一個路過的丫鬟,後者看他狼狽又猙獰的神色,驚怕的搖頭:「二公子,婢子不知老爺和大公子在何處,之前只見他們去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