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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里,還有許多普普通通的木偶憑空飛出懸在陳鳶身邊,張牙舞爪,雙目猩紅。其中一個木偶拿來一炷香遞到了陳鳶手裡。
頭戴金冠,披西蜀錦花袍,獸面吞頭連環鎧的呂布看了看周圍猶如山嶽般聳立的諸人,只剩他還是木雕,拖著小木戟過來站到陳鳶身旁,悄然抬手戳了下陳鳶小腿。
「還有某家……你是不是忘了某家?」
「溫侯,你一出來,其他木雕就要消失。」
「某家一個人就夠了。」
陳鳶搖搖頭,否決了呂布的提議,目光再次看去神色微變的修道中人。
「論人多,我可從未怕過誰來!」
聲音中正嘹亮,遠方追趕而至的傘先生,落下地面,遠遠的看到陳鳶身邊各種各樣的木雕,微微張開的嘴,難以合上了。
下一刻。
遠處的陳鳶手中一炷香點燃,一拂寬袖,唰的插去地上,他豎起一根手指:「一炷香,殺光他們!」
「不要怕他!」
牛車前後左右,一個個尋仇的修道者在這聲大吼里驚醒過來,神色各異的看著那邊轟然衝來的木雕神人。
原本的圍殺,如今卻是反過來了。
「雷公助我!」
不久,一道閃電轟的一聲划過晴空,劈在一個修道者身上,打的一片焦黑。
殺戮開始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就憑你們
秋風蕭瑟,寬敞的齊河邊,水浪拍擊的河邊染出了猩紅顏色。
「本道法可祛邪,實可打人!」
胖乎乎的道士,站在河邊瘋狂揮舞重劍,夾雜法力的劍身擊在飛來的一團火焰,燻黑的圓臉上神色堅毅,一陣煙火過後,衝來的一個修道者,陡然被身披大氅的項羽肩膀舉了起來,硬生生砸在膝上,斷成兩截。
甫一開打,修道者迎了上衝來的身影,修道者又如同炮彈般打飛出去,摔在地上,渾身抽搐。
天空不停有雷電降下,張角被兩個兄弟護在中間,朝天引雷,或揮袖灑出許多豆子,化出數個虎背熊腰頭裹黃巾的壯漢撲向對方。
張寶一符拍在地上,轟隆隆的地面形成尖銳的岩刺,釘在衝來的人腳下,刺的對方幾人慘叫,張嘴的剎那,張梁揮舞寶劍,一團淡綠的煙氣鑽入他們口鼻,臉色頓時泛起異色,捂著喉嚨、胸口在地上翻滾慘叫。
也有施出護身法術的修道者,境界接近金丹,或已到達金丹更不懼對方神人的術法,然而,碰上的神人,也未必是施法的。
關羽騎在赤兔馬背,青龍盤繞,與張飛一左一右縱橫人群,刀鋒直接斬碎對方手中法器,連頭帶肩的劈開。
名叫趙守寧的修道者,箭法高超,一生修為傾注弓術上,在那一瞬間,他挽出弓箭瞄去了那騎著紅馬飛縱的綠袍身影,後者也看到了他,或許如同往昔一樣,他只需鬆開弓弦,攜裹法力的箭頭,瞬間就能將對方身體射穿的同時,擊傷對方魂魄。
但下一秒,他視野之中,那綠袍身影騎馬轉瞬即至,快的難以想像,那柄有著青龍盤繞的刀鋒在眸底揮舞出一道半圓,瞬間放大,視線頓時瘋狂旋轉起來,高高拋去了半空。
『那是我的身體?』
看著下方一具挽弓的無頭身子,他這樣想著。
翻轉的視野中,牛車為中心,還有各種各樣的鬥法、廝殺。張飛瞪大虎目,吼聲連連,蛇矛揮舞過頭頂,呼嘯如虎吼般從馬背砸去地面,周遭幾個修道者瞬間被震倒在地,有同伴見到這邊,原地掐指訣施法,可還未聚集法力,身形瞬間被衝來的一道黑影帶走。
典韋提著那想要施法的修道者,充作武器在人堆里瘋狂亂砸,有法光打來,順勢舉在身前擋下來。
一個青衫中年修道者持劍與揮砸而來的同伴屍體碰了一下,法劍刺穿屍體,整個人都被巨力推的踉蹌後退。
「呃啊啊!!」
典韋撕碎手中屍體,血肉轟的爆開無數碎肉,猶如魔神般衝過血霧,猶如一輛戰車般撞向還未站穩的中年男子,瞬間拉近距離,一把將對方抱入懷裡,胸、雙臂的肌肉虬結膨脹,頓時響起一片骨骼碎響。
先是雙臂,緊跟著胸骨、脊骨一一斷裂,換做尋常修道中人也無法這般暴戾,頃刻,一堆爛泥般的修道者被他高高擎在了半空,然後,狠狠摜下,腦袋直接砸在地上,頸骨斷了,腦袋直接歪到肩膀一側。
周圍原本還想上來的修道中人,看到這般暴力的畫面,幾乎下意識地後退,有人此時生出了想走的心思,目光所及的地方,全是一邊倒的屠殺,這哪裡是神人,簡直比妖魔還要來的殘忍兇惡。
縱然也有修道中人此時與一些木雕神人鬥法占據上風,可終究是少數,方才眾人一擁而上,短短片刻,就被打的七零八落,些許上風,根本左右不了戰局。
隱隱約約,看似凌亂的廝殺,竟覺得對方之間,其實是有著微妙的配合。
「這是用稍弱的神人拖住這邊修為高深的,他們這是用高強的神人,一一減除修為低的修道者……」
還未加入戰場的傘先生在外面看得真切。
「難道那陳鳶請的神人,還是來自同一處地方?」
老人的目光里,此時一對道侶使拂塵、短杖,織出一片法光籠罩,他們目標明確,朝著陳鳶衝過去。
然而迫近的剎那,對面的陳鳶,陡然在兩人眼中一花,分離出九道身影出來,持著一模一樣的法劍,齊齊朝他倆迎了上來,兩人配合默契,駕馭術法嚴謹,面對一柄柄月朧劍交織的劍網,倒也撐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