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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毒衍心潮澎湃,正要起身附和,這時外面響起腳步聲,一個鹿頭祭師匆匆趕來,站在帳口外面,握拳單膝下跪。
「大祭司,有壞消息。」
帳內,魁梧的身形皺了皺眉頭,起身的呼毒衍快步靠近帳口幾步,他最怕這個關頭有人忽然過來。
他聲音有些焦急:「什麼壞消息?」
那鹿頭祭師看了看裡面的大祭司,小心謹慎的開了口。
「後方三個部落……沒……沒了。」
正舉著酒袋喝酒的大祭司,手停了下來,威目輕闔,眼角都有些在抽動,「怎麼沒的?」
「傳來的消息,是一群蟲子,還有古怪的咒法。蟲群吃了兩個部落……還有一個,是詛咒,整個營地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
「撤兵!」
帳口的祭師話語一落,帳篷里的大祭司丟了酒袋,直接發下命令,這令得呼毒衍急忙勸住:「大祭司,不能撤兵,飛雁關就快破了……」
「閉嘴!」
大祭司閉著眼呵斥了一句,隨後睜開將架上的羊皮地圖一把扯下丟到地上,「襲我後方不怕,怕的是那個人不與我鬥法,而是直接草原深處的其他部落殺去,他若是殺到大汗那邊,這個罪我擔,還是你擔?」
「我擔……」
「你擔不起!」
大祭司懶得理會這人,大步走出帳篷,招來傳令兵,將他命令傳達下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殺胡,我呂布豈落他人之後
撤不得……
肯定是那個漢人來了……可要是從這裡離開,之前就做的事就前功盡棄。
……那漢人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在後面亂殺。
呼毒衍望著走去帳口,招來傳令兵的大祭司,一咬牙,不顧被再次喝斥,單手握拳按在左側肩頭,屈膝跪了下來。
「大祭司!不能撤走啊,飛雁關眼看就快破了,如果撤走,就正中了那漢人的計謀,說不定他還在半路設伏,等著我們。」
正與傳令兵說話的大祭司停下了聲音,轉身側過臉來看著帳里跪下的呼毒衍,眼中神色不定,顯然有些對這句話有些認同的。
琿邪望著呼毒衍沉默了一陣,抬了抬手,一旁的傳令兵識趣的低頭退開。
「呼毒衍,你說那個漢人會在半路伏擊我?」
「已他的性格,肯定會的。」呼毒衍連忙起身,走出大帳,單手舉起朝向夜空:「呼毒衍向白狼神起誓,我與那漢人接觸幾次,深知脾性,也熟知漢人這套計謀,目的就是想要解救飛雁關,待我們倉惶退兵,正好在半路阻截,關隘中的晉國兵馬,一旦知曉我們撤走,定會從後面追擊。大祭司,一旦撤走肯定就是這樣的局面。」
「你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琿邪閉上眼睛,思索著緩緩點了點頭,「南人狡詐……」他深吸了口氣,再次睜眼時,已沒了剛才不安的神色,「他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給他深入草原的時間,也殺不到大汗那裡,既然那麼喜歡屠殺部落,那就讓他殺好了,一旦破關,我必十倍還之,不過……」
琿邪笑了起來。
「不過,他目的是解救眼前的飛雁關,若是我加緊攻勢,他又如何選擇?想來他的表情一定會很有趣。」
言罷,半身衣袍『嘩』的拂開,雙臂猛地向左右橫伸,手掌抓握的同時,他聲音道:「既然決定了,那就不要有猶豫,不給城上那些晉國修士喘息的機會。」
「風靈,帶著我的聲音,讓遠方的敵人戰慄。」
雙手呯的合擊在胸前,震盪開的脆響瞬間化作嗚咽的狂風,周圍營帳起伏鼓動,巡邏的士兵都被這忽然而來的風吹的蹲下身子。
琿邪沐著狂風,伸手抓過腰間一個小袋,手裡面倒出些許粉末,被他灑去天空,被吹的漫天飛舞。
「去吧,在黑夜中嘶吼,讓敵人的血肉,化作你狂怒的力量。」
飛舞的粉末彷如星海,一粒粒亮了起來,在法力催動下升去高空,隱隱化作一頭狼的圖騰。
「土靈!」
似乎並不滿足這道法術,琿邪又從地上抓起一捧土,一點點搓漏去地上,「你也去吧,撼動阻礙我腳步的關隘。」
灑落的泥土累成小尖,卻在眨眼間鑽入地下,隆起一個小土包,飛快朝著遠方的城關蔓延。
嗚——
悲涼的狼嚎響徹草原,遠方的飛雁關上,士卒正在加緊搬運屍體、鞏固牆垛,傷兵在關內傷兵營里接受包紮。
一眾修道中人也都在此處奔走,用自己的傷藥救治士卒,修為參差不齊的緣故,有些能將斷手給傷兵接上,有些卻只能看著對方傷勢過重,一點點的閉上眼睛,失去生息。
虞飛鴻也在其中,他在聚靈府的地位稍高,手中的丹藥也是極好的,看著服下藥丸,呼吸趨於平緩的士卒,聽著對方,乃至周圍的士兵感謝的話語,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這是不同於修道的感受。
「若能這般救人與生死之間,讓更多人活著,哪怕當一個邪修又何妨。」
不久,他從傷兵營地出來,被等候的師妹引領著來到一處宅院,見過了鶴龜二老,也見到了受傷不起的劉長恭、雲龍老道。
這裡聚集的都是北方修道中人,甚至有些是平日見上就眼紅的邪修。
「諸位,不管往日正道修士也好,率性而為也罷,今日湊到一起,不為家國,只為不讓胡人得逞,墮我漢人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