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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某從不是一個好人,更談不上大丈夫頂天立地……盡五天之能,就再屠一次胡!』
他抿著雙唇,看著剛才那幾個猶豫的士兵撲去沮乞的村子,往奔逃的胡人揮起屠刀。
不久之後,散去的兵馬回來,一個個臉上、身上全是鮮血,黃驃馬背上的巨漢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抬起手,一揮:「去下一個沮乞人村莊!」
五千晉國兵馬帶上能吃的一切口糧,跟著神人主將奔去茫茫戈壁,只留下還在燃燒的村子,還未縫完的刺繡斑駁著鮮血,安靜的在燃燒的土屋前。
戈壁大漠是少有雨降下的。
然而這幾日,天色陰沉,黑雲壓的極低,好像有一場大雨正在醞釀。
下方的茫茫戈壁,人的、馬的腳步聲、啼聲此起彼伏的蔓延大地,從他們過來的方向,又是一個沮乞的部落燃燒起來。
八月,距離出征漢地的沮乞人軍隊回來,雖說敗退而回,在這過程中帶回了不少戰利品,該是能安穩一段時日,然而,沮乞人之間流傳的消息,八個沮乞部落被屠殺,老幼不留,腦袋全被插在了木樁上。
有人遠遠看到了,是東面晉國漢人的兵馬。
聞訊趕來的沮乞騎兵,足有兩千三百之數,沿著對方走過的路徑瘋狂追擊,隨後被半路設伏,只有幾十騎逃了出來,奔向奴滄城。
婆剎那國新任國王只有九歲,被大祭司撒哈扶持上位,對於這樣的事,並不關心,只需安靜的坐在宮殿的皇座上,等著大祭司發出命令,他點點頭便行了。
「據說襲擊的晉國兵馬只有五千人?可是我得知還有六萬漢人正朝這邊趕來。」
粉白的宮室牆面,邊角黃金修琢一個個西域特色的圖案,寬敞的宮殿內,年約七十有餘的大祭司,聽著傳達的情報,微微闔著眼,安靜的傾聽,隨後說了自己的消息,語氣冰冷。
兩月前,他的兩個徒弟帶著族中的勇士,殺入漢地一往無前,一座座城池攻了下來,也和現在的漢人一般,大開殺戒。
想來是為了報之前的仇,才這般肆無忌憚的殺伐,最讓老人可惜的,還是自己兩個弟子的隕落,不然該是婆剎那的佼佼者,說不得往後的歲月,他會親自扶著賽特坐上這個皇位。
「漢人的兵馬里,可有會法術的?」
商議的大臣里,有人搖了搖頭:「回稟大祭司,沒有發現晉國士卒隊伍里有人用過法術。」
「既然沒有,那你們好好打!」
龍庭下方一側,單獨一個位置的大祭司,目光威嚴的看了看大臣們,揮手讓他們自行去處理,連家中自衛都需要靠他,那養這些人還有什麼用處。
之後,商議了出兵、軍隊數量,用何人為將、輜重能否短時間內湊齊等一應事項後,撒哈面色嚴肅的向那小人兒國王請奏了一番,便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接旨的傳令官剛一離開,朝會也正準備散去,陡然有士兵騎馬慌慌張張過來,踩著石階飛快跑至宮殿外。
「大祭司,那股晉國兵馬又拔了幾個村子,城中貴族情緒不滿。」
「回去告訴那些貴族,國王立刻就會派出婆剎那的勇士將他們剿滅!」
在本土作戰,撒哈還是能自信,婆剎那的軍隊能輕易擊潰來敵,畢竟戈壁、大漠的炎熱和少水這邊早已習慣,漢人則不同,一旦缺水,就待不了兩日。
揮走了那傳令兵時,又有士兵匆匆趕來。
「若是貴族生事,就不用再說!」撒哈揮手讓那士兵離開,可那兵卒半跪地上,猶豫了一下:「啟稟大祭司,孝億城那邊傳來警訊,他們發現一支兩千人的晉國騎兵,繞奴滄城而走,連破十五個部落!」
「什麼?!怎麼現在才傳回?!」
孝億城位於奴滄城西南一百七十多里,屬於後方了,那邊多河流、草原,大大小小的沮乞人部落足有數百個,聽傳令兵言,那支騎兵繞奴滄城而行,那方向自然是向北,那可是婆剎那的龍鬚之地!
「大祭司,孝億城早在兩日前派出過信使,可都被對方截獲,直到現在才有信使抵達!」
突然又冒出這麼一支晉國騎兵確實讓人頭疼,但好在對方人數並不多,孤軍深入,自然沒有糧秣,不是長久之計,只需一點點的圍困驅趕,縮小他們的範圍,自然就會退走。
然而,那傳令兵還未離開,又有士兵慌張而來。
「大祭司,東面那支五千晉國兵馬突然轉向,朝奴滄城殺來,有兩個部落,約三百人被殺。」
隨後,殿外報訊的令騎越來越多,帶著巨量的消息接踵而來了。
桑丘部落被破,五百人被俘!安噠律部落戰敗,兩百七十人被擄走!孝億城告急,敵騎殺入龍川南面,逼近龍鬚之地。
一道道消息猶如風中砂礫拂在撒哈面前,整個宮殿裡,一片鴉雀無聲,只有不斷匯報的訊息單調的在迴蕩。
「啟稟大祭司,奴滄城東南,一支晉國大軍正在逼近。」
名叫撒哈的老人回到大殿,看著拼接的碩大羊皮地圖,有著瞠目結舌的表情。
……
此時奴滄城往東,玉澗關西面,一片風沙里,殺出西北漢地的六萬兵馬掃蕩大大小小的沮乞部落,拖著烏泱泱的大批沮乞人正橫掃過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兵貴神速
「不管是何時的胡人,他們作戰、作息,沒有太大的改變。只要通曉,想要戰勝太過簡單……呵呵,許多年了,忽然又帶起兵來,真像當初的北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