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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神人,我有一事,想做交換。」
徐才有這才被降下了些許,看著面容兇惡的神人,聲音低低的開口說了一件隱秘的事。說完,正期望對方放自己離開,哪知又被舉了起來。
「神人,小的已經將事告知你……」
「你,小人矣。」
典韋雙手掰著他腦袋、身體,泛起淡淡金光,左右一扯,魂魄直接被撕成兩半在空氣里飄散化去。
至於地上那所謂風狸杖,不過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木杖,被老狸貓施了障眼法罷了。
那廳中數人此時已經清醒過來,戰戰兢兢的看著猶如鐵塔般的身影,不知該說什麼,那邊的典韋只是朝他們點了點頭,轉身走去宴廳外。
「你夫在真君處,隨我來!」
幾人互相看了看,那楊氏吞了吞口水,微提裙擺,小心翼翼跨過一地的狸貓屍體,跟了上去,到的外面庭院,她連帶跟在後面的四個護院驚的不敢挪腳,只見院裡都是殘缺不全的野獸屍骸,形狀如貓,或斷去腦袋躺在地上,或斬成半截掛在樹梢搖晃……
……
皓月隱去陰雲。
破廟裡,篝火搖曳,瘋老頭在一旁呼嚕嚕的喝著稀粥,另只手拿著風乾了的熟羊肉啃著,不時還朝那邊的老牛晃晃,青牛趁著老頭不注意,慢慢伸出舌頭,想要舔去碗裡稀粥。
楊成義坐在火堆旁,坐立不安的張望廟門,似乎擔心妻子的安危。
不久,面前的篝火『呼』的晃了一下,一陣風吹進廟門的同時,有聲音在外面響起。
「典韋前來交差!」
高大的身軀堵在門外低低說了一聲,化作星點消散的同時,有訊息傳到了陳鳶腦海里,他愣了一下時,眸子泛起些許冷意。
「夫君!」門外楊氏的聲音響起,頃刻,婦人與四個護院小心翼翼小跑了進來。
看到火堆旁的丈夫,婦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楊成義也急忙上前將妻子抱住,夫妻倆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隨後,收拾了心情,連同那邊四個護院齊齊跪在陳鳶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謝高人救我夫妻性命。」
「不用了,趕緊離開。」陳鳶看了一眼楊成義,拿著手中書冊揮了揮,六人還未回過神,眼中一花,視野中的事物都在飛旋,身子也輕飄飄的,待的穩定下來,竟已來到了廟外,耳中還有陳鳶的聲音迴蕩。
「早些回去,往後莫要再輕信他人之言。」
六人看著遠處矗立黑暗裡,露出一縷火光的老廟,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一禮,這才轉身摸黑回去。
「這人啊,貪婪藏在表善之下,差點都信他了。」
廟裡,正吃著晚飯的瘋老頭聽到徒弟在那邊莫名其妙的說話,原本放在牛嘴旁邊的碗端著就小跑過去,讓徒弟講故事。
伸出舌頭,想要舔舐粥水的老牛落了一空,哼了聲,繼續枕著泥胎神像闔眼睡覺。
「……師父想聽啊,正好剛得一故事。」
陳鳶將《黃川雜疑》一收,盤著腿就著搖晃的火光,講起了一對夫妻的故事,順手掐了一個法訣揮去廟外。
……
天色漸漸放出了亮光,廟裡青煙徐徐,已沒了人影、牛車,那路邊碎裂的車廂里,清醒過來的車夫,迷糊的站在路旁,不知發生了何事。
他回走的方向,捱到城門大開的夫妻終於回到家中,擔驚受怕一夜,夫妻倆相擁而眠,然而,楊成義翻來覆去怎的也睡不著覺,又翻坐起來,不知何時,外面天色黑盡,房裡點上了蠟燭,燭光靜謐的搖晃。
房門敞開著,不時還有夜風吹進來。
才經歷過昨日的事,他心裡尚有些心悸,趕忙下了床去關房門,外面漆黑一片,好似有什麼魔力,讓他忍不住朝外看了一眼。
黑暗之中,庭院裡好像有一個人的輪廓拄著拐杖站在那裡。
「誰?!」
楊成義低喝了一聲,那人並沒有回答,他趕忙去取了桌上燭火想要照去外面,再回來的瞬間,那人影居然站在屋檐外不過四五步距離,身形佝僂,像極了那日宴廳中的老嫗。
他渾身抖了一下,低聲喚道:「夫人,快過來!」
嬌滴滴的聲音傳來:「什麼事啊,夫君。」
「快過來,為夫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你過來幫……」楊成義話語說到一半,頓時停下,這聲音太熟悉了,他下意識的側臉看去屋裡床上,一個蓋著紅蓋頭,身著紅袍的新娘正坐在床邊。
「你你你……」
一連幾個你字里,楊成義想要奔出庭院,可回頭的剎那,就見那黑暗裡的佝僂身影杵在了他面前,露出皮肉鬆垮的老臉,咧嘴笑了起來。
他手中燈火在這瞬間熄滅了。
……
陽光划過雲端,正睡的香甜的楊氏感覺被人打了一下,痛醒過來,就見床上的丈夫披頭散髮,神色驚恐的看著周圍,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就著了一身褻衣褻褲衝去外面,發瘋似得的叫嚷。
「不要過來!」
「不是我不是我!不要來找我!」
「……才有說把婆娘給你們,可以換那杖嗎?哈哈哈……好東西啊……啊啊!你別不過來,為什麼是我!」
「我不要了……不要那杖了……不要新娘,我不要當新郎官!」
「高人……在哪裡?快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