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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貧道年老好欺負?!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厲害!」
雲龍另只手握著的青銅重劍一抹法光蔓延,忽地化作一枚枚銅錢叮叮噹噹灑落地上。
「祖師借法,降魔神劍!」
一地方孔銅錢唰唰回流飛起,自他手中化作一柄銅符長劍,順手一推,劍身穿過敕令頓時法光大盛,噗的一下刺入最近的那顆狼頭,嗤的升起一道白煙的同時,雲龍借力一頂,向後倒飛一丈,抵在後面牆垛,雙手掐著法決,拂袖狂舞。
「降魔神光——」
嗡鳴自霧氣里傳出,那亮著法光的銅符長劍瞬間四分五裂,化作一枚枚銅錢在霧氣中瘋狂飛舞開來。
呃哇啊——
有著痛苦的低吟響起,三顆狼頭竟泛起扭曲的神色,關隘外的樾劼大營之中,一頂掛有神帶的白帳篷內,一道身影哼了哼,摸去身前的狼頭骨。
頃刻。
飛雁關前的那三顆狼頭猛地一震,眸底一一泛起紅光,仰頭朝天咆哮,悽厲的狼嚎頓時響徹城頭,不少士兵丟掉了兵器捂著耳朵跌坐到了地上。
雲龍老道也感到血氣逆涌,霧氣中的銅錢剎那失去法力叮叮噹噹的墜落,老道噴出一口鮮血,跌跌撞撞靠在身後牆垛,隨後飛快點去身上穴位。
「雲龍!」
這時有聲音在關隘後方傳來,「我們來助你!」
那是鶴龜二老的聲音,兩人甩開一眾同道,全力趕了過來,躍上城牆的剎那,也不管那霧氣狼頭是誰,手中法器紛紛打了過去。
兩人如今也有長足的精進,法器威力自然大漲,一時間本就翻湧瀰漫的灰霧頓時被緊接而來的兩道法光轟的四溢。
轟!
轟轟隆!
竟在片刻里,三顆狼頭仿佛有被對方忽然出手的兩人打潰散的錯覺,狼頭的霧氣都變得混亂。
「老鶴老龜,與貧道一起!」
雲龍壓制傷勢,與二人齊齊施法,三道不同的法光直撲灰霧。
遠方的地平線上,最後的餘暉快要落幕。
映照出一片殘紅的山麓間,有著混亂的打鬥,以及法光忽閃,有著樾劼語言出口,隨後消失,一個鹿頭祭師打扮的胡人,炮彈般飛了出來,與他一起飛出的,是豹頭環眼的身影,落地的瞬間,直接將想要掙紮起來的祭師腦袋捏住,兇猛的按去旁邊的巨岩。
啪嘰!
骨骼、毛髮、紅的、白的東西都在岩石上飛濺開去。
肌肉虬扎的張飛拄下蛇矛,他身後的林子裡,陳鳶騎著青牛而出,看也不看已死的樾劼祭師,在牛背上一躍落到岩頂,負手看去遠方廣袤的草原。
然後,慢慢張開嘴,一縷縷黑氣飄了出來,升去他頭頂上方盤踞,越來越多,彷如黑雲一般。
袖裡,陳鳶抽出一柱香點燃,舉了起來。
「敬天地,四方神鬼……」
香飄著青煙破開岩石插在了上面,瞬間陰風大作,細石泥沙鬆動,漸漸掀了起來,頓時一片飛沙走石。
「吃了他們!」陳鳶抬袖輕輕一揮。
那片黑色的雲朵頓時響起『嗡嗡』的嘈雜,化作漫天黑蟲,朝著遠方隱約看到的部落飛了過去。
第二百八十章 黑蟲、黑夜,雙咒加持
飛雁關西北方向,最後一抹餘暉正劃下遠方的地平線。
黑紅相間的部落,是一頂頂毛皮縫製的帳篷,或三角,或成不規則的圓形在風裡鼓動,這是入晉國關隘入草原經過的大部落,足有兩千餘人,借著接近晉國關隘的優勢,要比草原深處的其他部落要過得好上不少。
最近一段時間,戰爭又起了,大量的部落兵馬集結南下飛雁關,這裡也變成了大祭司兵馬後方營地之一。
將暗的天色下,牧民放著成群的牛羊往回趕,守衛後方的樾劼兵騎著戰馬在附近巡邏,偶爾也會朝帳篷外玩耍的樾劼孩童笑罵幾句,大抵意思晚上要入帳篷跟他阿母睡覺,讓他的父親去別的帳篷。
玩耍的樾劼孩童只是傻笑,回頭還向帳篷里正縫著衣袍的母親轉述,惹來母親一個白眼,又下意識的看了看旁邊的丈夫。
哼。
那男人沉著臉掀開帘子大步走了出去,呵斥外面的孩子回來,餘光里還想瞥到什麼,偏頭望去昏暗的天空,用著樾劼語,呢喃:「前些日子才下過雨,怎麼又有雨落下來。」
跑回來的孩子聽到呢喃,也跟著抬起小臉,就見一大片黑色的雲朵正從南面帶著嘈雜飄來,紅撲撲的臉上,眼睛眨了眨,這嘈雜的聲音,聽著就像是牛屁股上兜轉的蠅蟲發出的,孩童的眸子猛地縮了一下。
「蟲……蟲子……」
嗯?
男人疑惑的看了眼兒子時,餘光里從遠方飄來黑雲忽然停了停,是『嗡嗡』翅膀扇動的嗡鳴嘈雜,然後……直接從天空向下撲進了部落當中。
「啊啊——」
悽厲的慘叫陡然在部落里掀了起來,下一刻,帳篷口的男人一把將兒子抱起來,轉身沖回帳里,妻子想問發生什麼事時,丈夫直接將帘子放下,用晉人那邊換來的被褥將自己還有妻兒一起在角落遮蓋起來。
嗡嗡的嘈雜鋪天蓋地,悽慘的嘶喊響起的一刻,部落中的牧民、巡邏的樾劼士兵看到的是昏暗的天空上,無數密密麻麻的黑蟲,彷如陰雲傾覆而下,化作一張人臉,張開血口朝他們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