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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先來看熱鬧的人口中的『老四』『先生』是何許人。
第三百六十一章 處置
李家戲樓、客棧鬧鬼的事,遠近的街坊都是知曉的,眼下終於知道鬼被抓了,還是內鬼後,不少人朝向死狗一樣被拖著的綢鋪掌柜指指點點,好事之人更是起鬨。
「李老爺待你不薄,豈能這般輕易放過你!」
「對,吃裡扒外……還有那個拖王掌柜的,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好事之徒從來不嫌事大,在他們眼裡只要有更大的熱鬧看就行了,當然,外面的百姓多數隻知曉王掌柜串通外人來坑主家,並不知曉陳鳶、還有這個趙晚習乃是修行中人,權當那些高來高去的江湖高手。
不然如何解釋得通,戲樓那鬼飄渺無定?
而戲樓那位先生若不是武功更厲害,如何降服這個『鬼』?
……
外面叫叫嚷嚷的聲音傳進戲樓,戲班的師傅們瞪著進來的兩人,卻是大氣也不敢出的遠遠站著。
「王掌柜,你如何說。」
李三終究是戲樓的主人,他先開了口,好給後面的陳鳶接話的由頭。
王掌柜也知道今日是栽定了,吃裡爬外這種事,放到什麼時候都是大罪過,就算被打的頭破血流,到了公堂上,衙門也只會判他,根本不會追究誰打的。
「主家,看在我跟你這麼多年的份上……」王掌柜被按跪在地上,抬了抬眼帘,「……這麼多年給你李家做牛做馬,今日就饒了我……我立刻就離開江城郡,再也不回來了。」
不提跟隨這麼多年還好,一提,李三心裡頭的火卻是消了一半,從一個戲樓到如今家業,也確實是這個王掌柜忙前忙後的出謀劃策,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好好的富貴不享,整出這麼一個么蛾子干甚。
眼下外面又有那麼多百姓看著,後面還有一大幫戲樓的師傅,他若拿不出懲戒來,往後誰都敢在背後戳他一下。
「老王啊,咱倆都這歲數了,不明白你為何起了這樣的心思。」
「我……」王掌柜抿了抿嘴唇,緩緩張啟,「主家不想動彈了,可我還想做大,這樣的攤子放在你手裡,簡直浪費……你……你就當我吃了豬油,蒙了心智……我也不想求你放我了……要殺要剮,還是報官丟進大牢,我認了。」
「唉。」
李三看了他片刻,微微側過頭,陳鳶坐在椅上,臉上看不出表情,便低聲問道:「老四,你說我該如何做?」
「吃裡爬外,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真當好騙?」
陳鳶可不是三兒那麼好說話的,尤其是這種人,就這麼放過對方,往後說不得還會起什麼心腸,畢竟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在江城郡,守著李三一家。
師兄弟一場,陳鳶索性越俎代庖,站起身來,伸手抓過插在地上的那柄法劍,那趙晚習、地上跪著的王掌柜,以及外面的百姓,耳中只聽嗡的一聲劍鳴,以及一道寒光閃過眸底。
下一刻。
就聽綢鋪的王掌柜發出悽厲慘叫,抱著手掌在地上疼的翻滾,擠在門口的一眾百姓,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地上一片殷紅,血泊里是安靜的躺著五根斷指。
小道童嚇得臉色發白,捂住眼睛轉過頭時,被胖道人掰開手,按著腦袋又扭回來,讓他仔細盯著看。
「吃裡爬外,雖說罪不至死,可懲戒也是必要的。」陳鳶看也不看地上翻滾的掌柜,伸手招來守著門內的一個李家僕人。
「去報官,斷指不過是李家的家法,剩下的便是國法。」
那僕人呆呆的看著那灘鮮血和斷指,片刻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擠開外面看熱鬧的人,飛快朝衙門跑去。
周圍百姓又回流擠過來,低聲說著。
「這位先生手段好狠啊。」
「是啊,還容不得指責哪裡做錯了,先家法後國法……嘖嘖。」
「我覺得罰得不錯,要是換做我,說不得當場亂棍打死這吃裡爬外的。」
「那你就準備吃官司吧,人家又不是家僕,豈能隨意打殺。這樣就是最好的了。」
「李家老四,這麼一個狠人,往後想打李家產業的,怕是要先掂量掂量了。」
「還有一個呢,看看這位先生怎麼懲戒他。」
有人說了這麼一句,門口乃至後面的人頓時都安靜下來,除了地上還在哀嚎的王掌柜,戲樓里每個人都屏住呼吸。
剩下這個,可是外人了,怕是要遭罪。
幾乎所有人都這麼想時,陳鳶卻朝趙晚習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當年我與滄瀾山也算有一場緣分,你雖是棄徒,可也是山門中人,修道不易,不想廢了你,但懲戒不可不做,這把劍就留下了,往後與你無關,走吧。」
陳鳶點點手中的劍首,常人無法看見的視線里,指尖點出的法力流轉,蔓延劍身,瞬間將法劍上屬於趙晚習的印記消除乾淨。
後者心都在滴血,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可是他唯一的法器,沒了這把劍,他空有練氣的修為,連御劍術都施展不出,除非到了金丹,方才能御普通的長劍一用。
「先生……要不,你刺我一劍,將這兵器還給我……」
「滾!」
陳鳶猛地一喝,平地風起,相距幾步的趙晚習踉蹌後退,髮髻、衣袍都被吹的狼狽,門口的百姓一張張臉都散亂的髮絲給糊住,待回過神來,就被趙晚習擠開退到兩邊,前者飛快消失在了人群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