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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我與爾等往日無冤無仇,為何拘我——」
回答它的,是馬面抬手打來的狼牙棒,敲在腦袋一側,魂魄都打的晃蕩。
不久,它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地方,在地底許多年,從未想過竟有這樣的地方,高聳的宮殿,長長的河流,河中飄著無數嘶喊叫嚷的魂魄,岸邊怪石林立,攀爬河岸的陰鬼,魂魄都被鋒利的石尖撕開,發出痛苦的低吟。
周圍偶爾還有幾朵鮮艷而美麗的花朵,跟這陰森的環境格格不入。
轟——
遠方還有高聳入雲的山體,陰雲盤旋山腰,打下一道道青白的電光,那山上掛滿了穿著胡人衣袍的鬼怪,不時有飛來的烏鴉成群啄食,慘不忍睹。
『這……這他娘是哪裡……』
活了這麼多年,也被人祭拜許多年,從未見過地下還有這樣的天地,越看禍幽心裡就越慌亂,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和這些魂魄一樣受刑。
不知又走了多久,看押的一牛一馬不知什麼時候已帶了一撥陰兵離開,它也被枷到一座看似牢獄的大門前停下。
那赤面獠牙的身影回頭抬手:「縮!」
禍幽的身子頓時縮小,到的停下時,已變成蟒蛇般大小了,像條狗被另一邊的銀鎖拖拽步入陰森黑暗的獄門。
無數慘叫聲從裡面傳出,悽厲的叫喊令它忍不住顫抖起來。
走進最裡面,它看到了被一道道身影,有胡人,有晉人,有男有女,也有曾威風凜凜的老人,被關押,或縛在青銅柱上,被鬼卒不停的鞭打。
「老八,給你帶來的,先拷一遍,再送去審問。」
銀鎖一拽鐵鏈,將還膽戰心驚看著周圍的禍幽,猛地甩去前方,翻滾了幾圈停下時,視野之中,就見前方陰森處,兩個大鐵籠中間,是一張大椅子,上面是一身黑袍,頭頂黑色尖帽的身影大馬金刀的坐在那。
抬手點去長帽,上面『天下太平』陡然變成『正在捉你』隨即,起身過來,看了眼地上蜷縮的禍幽,兇惡的臉上,眉頭皺了一下。
「這妖魔怎麼是一隻蛐蟮……膩滑的讓人不喜……」
呵呵。
金銀二將對視一眼,輕笑起來,將各自法器一收,直接將禍幽留下,帶著陰卒攜陰風飄了出去。
「還沒拷問過這種妖魔,應該會很有趣。」
黑無常看著地上的禍幽,嘴角勾起滲人的笑容:「真圓潤啊。」
「我願意招,你問什麼,我答什麼?!」
禍幽也慌了,對於此間天地,根本一無所知,光是這幾個看上去滲人的陰鬼,修為道行就不低,難以想像更深處還有什麼。
然而,那邊的范無咎笑容更盛,像是沒聽到它這句話,走去挑選刑具了。
「一看就是嘴硬的,要多受一些刑罰……」
看著挑選刑具的背影,禍幽驚慌喊了出來:「我知無不言,你倒是問啊!」
「果然嘴硬,到現在還辱罵,難怪五哥六哥收拾不了。」
禍幽:「……」
聽到這番話,禍幽看著那背影拿起一把碩大的鋸子,上面鋒利的鋸口,直接讓它抽搐起來,不久,禍幽嘶喊著,被黑無常提拎著丟去火架上,一邊灼燒,一邊拉起了鋸子。
悽厲的慘叫,與陰獄裡的其他叫聲融在了一起。
第二百一十二章 接近的真相
殘陽猶如霞衣披去延綿山巒,坍塌的余息漸漸平復,山中飛鳥走獸終於安靜下來。
成群飛過霞光的鳥兒,落去附近林野,嘰嘰喳喳的望著下方持法器巡邏而過的人類,整座大山塌陷之後,天師府、聚靈府、離火門幫忙清理附近二次塌陷的地方,或阻止好奇尋來的山民或樵夫獵戶。
曾經的大山腳下,無數破碎的岩石填平了下方深淵,仍由不少堆積在了外面,竟形成一片片林立的石林,摻雜著半截樹木,頗有另一番風景。
「……那深淵之下的地底妖魔,其實是一條地龍?」雲龍老道盤腿拄劍,從泥里挑起一條蜿蜒扭動的蚯蚓,「想不到一條小小地龍,竟然也有如此際遇,形成氣候。」
大戰過後的眾人一邊打坐調理傷勢,一邊聽著陳鳶訴說深淵之下發生的巨細,知曉那地底妖魔乃是一條巨蚯,附著地脈吸取大地靈氣成了氣候,不由一陣唏噓。
野獸成妖需不知多少歲月,和際遇,一條連野獸都不及的蛐蟮,想要成妖成道,堪比常人平白無故登上天宮。
在座都是修道中人自然明白其中艱難,越是這般,心中疑惑就越大。
「蛐蟮吸取地脈靈氣,給它千載時間都不一定能做到……」天師張雙白已壓住了傷勢,聽完陳鳶講訴,他一語切中要害:「怕另有他人相助。」
「有。」
陳鳶點頭說了一聲,雲龍垂下桃木劍皺起眉頭,看了過來;鎮海和尚停下誦經睜開了雙目;青虛、玉晨、明光三人也都一一從不遠處望過來;就連看著『石林』的承雲老道也回過頭。
「那妖魔前面嘴硬不肯說,後面架不住了,便說了一個祖字……」
之前天顯異象時,眾人心裡或多或少感覺出了什麼,到的眼下陳鳶說出這個『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卻是相對沉默下來。
就連天師張雙白也閉口不再言,闔上眼睛。片刻後,他才重新開口。
「此事還是暫且放下,莫要去探究。眼下,地底妖魔之事,還未做完,妖魔已去,但不知去向,務必將那五座魔窟一起毀掉,方才算盡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