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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牽著虞姬木雕的項羽踩著木足從它面前過去,順手將木床抬了抬,那留在外面的半截蛤蟆才縮了進去。
張飛、呂布、秦瓊等人大失所望,互相看了看,頗為自覺的將各自香火撿起按回胸口,各玩各的去了。
那邊。
聽到動靜,那隻蛤蟆偷偷探出頭來張望一眼,見真君也在笑,便重重呼出一口氣。
「你們兩個都出來!」
陳鳶想起蛇、蟾本就容易相鬥,便收了笑容,喚它倆出來。聽到陳鳶話語,小白蛇一改之前兇悍,柔柔弱弱的吐著信子蜿蜒下了床,順著桌腳上了圓桌,乖巧的盤成一圈,低頭順目。
那蟾精也攀爬出來,想要跳上桌,蹦躂兩下,連矮凳都跳不上,只得蹲伏在桌腳,等著真君發落。
陳鳶面無表情的看著它倆:「都不鬥了?」
一蟾一蛇齊齊搖頭。
陳鳶目光落向小白蛇:「這隻蟾精,乃是尋我評理,下山之後被我師父誤傷,所以莫要欺負它,過幾日傷好後,自會離去。」
「還有,蛇蟾相鬥是常事,也是天性,你也不要懷恨在心。」這話是陳鳶對桌下的蟾精說的,後者自是不敢反駁,連連點頭。
「我說完了,各自玩耍去吧。」
陳鳶揮揮袍袖,這才將蛇、蟾驅走,自個兒也開始琢磨起下一步該做什麼,畢竟來這邊就是為了給小白蛇治眼,如今靈雲寺的事也不需要他插手,難道回洛都廟裡繼續待著?
顯然不會,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的也要到處走走才行。
『那地底妖魔的事,還需四年半……它才會再次出來,現在跑去也沒什麼用。』
『還是繼續四處走走,表演木雕戲……如今人傑、森羅都出來了,那天宮是不是也快了?』
想著時,他看去正駐馬擦刀的關公木雕,後者放下兵器,噠噠的走來,一個縱身跳到書案,負手走去窗欞前站定,看著外面陽光。
「你想問凌霄殿吧……關某其實也不知。」
關羽輕輕撫過長髯,「天上那幫神仙,與我們不同,性情各異,有些不近人情……還是看契機吧,若是先來的是講理好說話的,後面就好辦,大抵能順理成章開啟凌霄殿,其餘就不好說。」
「能力呢?」
「肯定與我們不同。」關羽笑了笑:「他們很難附體,你可承受不住的,要麼分身下來,要麼像森羅殿的陰神附著你背後,賜予仙法。但具體如何,關某也不知詳情。」
關羽拍拍陳鳶手背,錯開身子,跳去桌下,拿過青龍偃月拖刀上馬。
「時日尚早,該到的時候,自會到的,莫要心急。」
「謝二爺提點。」
關羽笑著揮了下手,騎著赤兔就要再次出馬,哪知呂布在遠處吹了一聲口哨,赤兔抖了抖耳朵,蹄子一蹦一踏跑了過去,關公老神在在,手中青龍刀卻是握緊了,然後……響起的是一陣乒桌球乓的打鬥。
划過窗欞的陽光,漸漸西落。
夜色降下,房中香燭裊裊,陳鳶帶著師父、雲龍老道去了掌教那邊做客,房裡只剩蛤蟆艱難爬到窗欞,看著外面的景色微微出神。
「你在想什麼?!」好聽的聲音傳來,一條白影蜿蜒而上,吐著信子在蟾精旁邊盤捲起來,「白天的事,妾身給你道歉。」
「嗯!」
蛤蟆呆呆的回應一聲,依舊看著外面亮著燈火的閣樓,「……山里我也跟蛇打過,還吃過幾條,不好吃,其實我最喜歡的還是跟人說話……」
白蛇眼睛亮了亮,伸長了身子湊近蟾精:「你也喜歡人?」
「喜歡。」
蛤蟆出神的眨了眨眼睛,「記得還是小蛤蟆的時候,在水窪里,有個上山採藥的小姑娘,就喜歡在水窪邊唱歌,很好聽……我就趴在石頭上……有時候她還會跟我說話。」
「後來呢?」白蛇最喜歡這類故事,急忙催促它繼續講下去。
「後來……她來的時間少了,個子也長高了……變成了大姑娘……不來山里採藥了。」蛤蟆撐起身子,繃緊了雙腿,人立而起,「再後來,我天天看著月亮,身子也越發龐大,再看到她的時候,她坐在花轎里,一身紅紅的裙子,真好看……」
小白蛇點點頭,與蛤蟆一起看去天上月亮。
「嗯,我也想像她一樣,有一天穿上紅紅的裙子,坐在花轎里……不過,我的先有名字……」
似乎想到陳鳶講的故事,小白蛇竟有些不好意思的蹭著窗框,「往後我叫白素素!」
蛤蟆轉過頭來:「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因為我是白蛇啊!」
「那我該叫什麼?」蛤蟆眨了眨眼,一旁的小白蛇來回瞅了瞅:「黑不溜秋……倒是你放出的毒煙是紫色的,還算好看,不如就叫紫星。」
蛤蟆摸索平平的下嘴,竟覺得有些好聽……
第一百七十二章 遠有神靈加身,近則御劍斬妖
風跑過房檐,窗欞透著昏黃的房內,燭火輕搖。
給雲龍老道的接風宴接近尾聲,陳鳶與劉長恭、雲龍老道年齡相差太多,全程只是陪襯說笑兩句,多數還是照顧身旁的師父,給他夾菜,隨後才附和的說一些自己的想法。
話語間談到最多的還是樾劼人,如何救出被擄到那邊的女子直到夜深之後才算落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