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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太可惜了。」
「留下一段傳說,不也挺好?」
陳鳶走去下一個人物,拍了拍樹身,「老實點。」隨即接著劃下去。
胖道人撇撇嘴,閉上眼睛,「那又何必浪費法力,做了那什麼玉屑,讓那些村里人吃,本道都沒吃過你做的,還不如他們,估計往後也沒機會吃到。」
「呵呵,這才是你一直想說什麼的吧。」一旁飛鶴老道睜開眼,「世人叩拜神佛,若不靈驗,誰去拜?若無人前顯聖,誰願信你?何況陳道友這般做法,也是兩全其美,讓那些勞苦百姓得了實惠,真君觀也得意重燃香火。」
「飛鶴道兄,咱們不是講究順其自然嗎?」
「瞎話,沒了香火,無論是廟還是觀,亦或裡面端坐的神靈,哪裡還有存在的必要?」
胖道人搖搖頭。
「本道感覺你修道修歪了。」
說完腦袋就被飛鶴敲了一下,他比孫正德入門早、年歲大、資歷高,敲一下,胖道人也不敢還手。
「我入道可比你早,看得也比你多,只有不修,何來修歪一說。」
「飛鶴,我可不是你弟子!」
胖道人唰的從地上起來,兩邊八字鬍長須吹的拉直,叉著腰瞪去飛鶴:「本道怎麼也是你師弟,別……」
嘭!
飛鶴跳起來,又是一栗子敲在腦門,「你敢還手,就是對師兄不敬,站住!還想跑!」
老道挽起兩袖,甩著拂塵追在胖道人後面,拂塵甩開,全是噼里啪啦的電弧彈跳的聲響。
兩人繞著無古柱沒個長輩樣的吵吵鬧鬧間,陳鳶劃完最後一副,一掌拍在柱身。
「吐出來。」
粗壯的無古柱,枝葉劇烈搖晃,沙沙聲里,就見樹身陡然打開一道口子,有個東西從洞裡掉出,青銅八角,上面雕琢飛鳥走獸、山川河流。
正是崑崙神鏡。
從老牛口中知道,陳鳶所有東西都被放到這邊後,無古柱將崑崙鏡藏在樹身保管,挪去了山林當中,吸天地靈氣滋養的同時,也受到神力滋長,才長得這般恐怖,彷如通天徹地的神樹,比那方天地時在洛都還要來的巨大。
「時空逆轉到底出了什麼差錯,或許能從這面神鏡找出答案。」
「不過還是要等他關二爺他們能活動了再說,光憑我一人,很難驅使的了。」
陳鳶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問題後,他叮囑無古柱現在此間待著,便叫了聲一胖一瘦兩個道士。
「兩位老頑童,該走了。」
遠遠的。
就聽飛鶴老道的嘶吼:「降魔神光!」
「飛鶴,你敢偷襲本道!」
落葉間,胖乎乎的身形在地上翻滾帶起一片片落葉。
……
如陳鳶所料的那樣,回去的那撥村人在這天下午,將事情已經傳開了。
不僅僅是村里了,有好事之人,更是跑去了附近村寨、鎮上,土窯村發生的神奇之事說了一遍,頓時十里八鄉都轟動起來。
這個年月,清苦人家得一個風寒都會沒命,若是遇上山中這樣的得道高人,好心施法,那可是活第二次了啊。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保持觀望,聽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權當一個熱鬧看,尤其相隔十多里、數十里的人來講,跟傳聞里的故事差不多。
可當聽到傳聞便尋了去的人,在第二日趕回來,其中原本就走路不便的人,竟當著所有人的面,活蹦亂跳。
這下消息坐實,吃瓜的人也坐不住了,這年頭哪家沒個病人,一時間有背著家眷牽著孩子的,挑著籮筐馱著病妻的,甚至還有老頭牽著家中病驢也跟在眾人身後,比趕集還要熱鬧。
由土窯村的人帶著,紛紛前往那山中道觀,在山腰下整齊排列,一一上去敬香,有虔誠的,甚至給每一尊神像,都插上一柱,再跪去蒲團,訴求家中親人擺脫病魔,也有貧窮之人,希望膝下孩子健康長大,不用像他們這般再過窮苦日子。
鄉村的窮人,大多樸實,祈求的東西也多是身體健康,孩子平安長大。
不過這次觀中只有一個小道童,再沒有傳聞里翩翩公子出來給大夥送麵團,原以為觀中靈驗不會出現時,可今日敬香過的人,在翌日,身上病痛全消,市井之間說起來,當晚竟做了同一個夢,夢裡有一青衫灰袍的身影站在雲端降下法術,而相貌正是昨日道觀大殿正中那尊真君像。
「真君顯靈了啊。」
一個老叟牽著多年未曾下床的老妻,這是數年來第一次走出了家門,吸引不少過往的人駐足,看著這對夫妻倆站在院門外舉著手中香燭,不停往真君觀所在的大山方向作揖。
原本有些將信將疑的人,也都漸漸動搖起來,畢竟今日街上焚香叩拜的人可不少的。
可惜的是,當慕名而去的人,怎麼也找到那通往山谷的路口了,就算有人去過的帶路,也都找不到。
但也有人堅持去的,其中一個孩子,用木板拖著受傷殘疾的父親,苦苦蹲守了三日,終於得以進去,不多時,是孩子的父親,抱著小男孩高高興興的走出。
不久後,傳言想入真君觀叩拜祈福,是緣則見,無緣則入口就在眼前也難以進去。
外面無論怎樣傳言,此時的陳鳶已經沒有心思在上面了,觀中香火重燃,聚集香火之力後,他關入寮舍,開始琢磨麵前的崑崙神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