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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站在禺山地宮中,望向碎落滿地的碎刃,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看了一眼道宮門口的青燈,
忽得,李凡扭過頭,望向地宮的洞頂,仿佛在看著岩壁上猙獰舞爪的雕龍,又仿佛望著更深,更遠的虛空。
「我知道你在看,我的演出,可還令汝滿意?」
無聲的死寂中,他向那片虛空伸出手,
「來做個交易吧。奈亞拉托提普。」
下一秒,地宮再次陷入黑暗。
……
南海曇花島
兩個少女在沙灘上鬥劍。
當然,也不是生死對決,瓊英和陳阿莎並未使用道息劍力,甚至也沒有使用真劍,就是各持墨竹山宗門木劍比試,一道修煉劍招,比試劍法罷了。
瓊英有乾天煞體,力量速度倒也不差真人境界的阿莎多少,而她雖然通明劍心,劍法天賦奇高,阿莎也是久經陣戰,履歷生死,更得玄天親自指點,劍法已經磨練到極致了,一時之間還真是難分伯仲,看不出高低來。
而一群魚人就泡在水裡,仰望星空,斜著魚眼瞅著沙灘上倆人在劍光之中,翻飛跳躍的身影,「哦咯咯咯咯!」得聊天看戲,相互交換扇貝蝦蟹海參蟶子,分明還在博彩呢……
而一具身穿婁觀道黑袍,腦門上貼著銀柳葉的機關木人,也坐在礁石上看著倆人的劍法。
隨後一道遁光從天而降,李藥師落在那木人傀儡身邊。
「怎麼樣,還順利吧?」
「嗯……我好像把他們都殺了。」
「哦,那就好……啥!??」
玄天禁不住把木頭腦袋轉了好幾圈才穩住,扭頭瞪著李藥師,
「不是!你不是去和談的嗎?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也能搞砸??嗯!等等,你這是悟道了??」
李藥師無力得嘆了口氣,
「嗯,好像是血神主大道身,但似乎又有點不一樣,總之一言難盡啊,我只記得熱血一時上頭,直接就衝上去了,等回過神來人已經死光了……」
玄天簡直無語,
「你怎麼悟道的你不知道,是不是你殺的你也不知道?」
李藥師也是難堪,
「啊這……總之大概是本體出手了吧,或許他不同意和解,看來咱們要和公司干到底了。」
玄天也是無奈了,
「這小子怎麼比我還莽啊……算了,做都做了,那就打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李藥師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從袖子裡掏出一把斷劍和一盞燈,
「對了,我回過神的時候,禺山裡的活物已盡數被血融了,地宮裡被束縛拘禁的魂魄也被超度往生,唯獨剩下這把劍和這盞燈帶在身上,似乎是被專門封印起來了,我也解不開……」
玄天接過斷劍一瞧,只見那寶劍雖然斷了刃,卻分明青光曜目,熠熠生輝,迎著陽光一照,劍鋒猶如流火,
「唷,長本事了,青陽劍君都能給他斬斷,難怪了,大概是神功大成又覺得自己行了……
不過也好,青陽畢竟是第一品劍君,只要照到太陽,自己就能修補劍身,雖然現在劍靈破損發揮不出本來劍力,倒也鋒利無匹。我正猶豫到底把給秦九鑄的劍傳給誰呢,這下好了,這把青陽就給瓊英拿著練手吧。
至於這燈里好像封了什麼大妖,我也沒見過這種封印法陣的,大概是隨手除的魔吧,不用管它了。」
李藥師點點頭,看向鬥劍場中。
「你覺得她資質怎麼樣?」
「那還用問麼,如果這次我們南海劍宗歷劫失敗,被公司所滅,以後復興劍宗的使命,就落在這丫頭身上了。」
而說話之間,場中也分出勝負。瓊英一劍閃電直刺,被阿莎用顧應式格開,反手一劍封喉落敗。
魚人們「哦咯咯咯」得喧鬧起來,有的發出勝利歡呼,有的當場耍賴,抱起扇貝逃亡,一堆鹹魚打成一團。
瓊英和阿莎倒是沒鬥氣上頭,說笑著站起來討論剛才的劍招心得。
玄天和李藥師卻都嘆了口氣。
「到底是通明劍心啊,阿莎還是差了點……」
「沒事,還有成長的空間。大不了換一雙眼睛就是了。」
是的,看起來好像是阿莎勝了半招,但其實是瓊英贏了。
是她首先看破了阿莎的破綻,先手一劍刺了出去,而且下意識得不留後手,這才會因為壓制著劍力被反制了。
這若是生死鬥劍,搏命相拼,阿莎已經被劍光貫身,哪裡還來得及用顧應式格擋反擊呢?
如果在這裡輸了的是皇甫義,是雁行雲,是李清月,甚至是曾幾何時那個陳寄奴,大概玄天少不得要拉下臉來,臭罵他們一頓的,不過阿莎嘛,不要灰心,再接再勵啦。
畢竟事到如今想必玄天早已明白了,如果連阿莎都教不會,劍宗是傳不下去的。
於是李藥師就看著玄天上前,給兩女指點了一番,隨手傳了兩柄化神境的寶劍給她們防身。
他正想上前指點兩句,突然猶豫了一下,抬起手,從影子裡飛出一隻烏鴉落到手上。
「嘀噠噠噠噠!呱!」
不是說好了通訊靜默的麼,看來那兩隻魚也知道和公司翻臉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於是李藥師只好硬著頭皮連結通訊,
「那啥,首先是公司狗那邊先作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