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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起初對秦九這個金丹境界的沒啥好臉色,但一聽他打斷了姓賈的手,紛紛喝彩,又拿出各自珍藏的酒肉大家吃了一頓,稱兄道弟,結為兄弟。約定了下次有機會一起下山,打劫京畿門閥的莊園,搶點錢帛來花花。
秦九也喝得暈暈乎乎,回去震日宮的局客峰時,差點沒踏空從鎖鏈掉下去。回到院中卻見蕭慶之正在院中等著自己,登時嚇得酒醒,連聲道,
「前,前輩!小子無狀,在貴派惹了大禍!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請前輩責罰!」
蕭慶之扭過頭來,笑了笑,擺擺手,「這麼緊張作甚,又沒什麼大事。」
秦九鬆了一口氣,「那賈家的寶……」
「哦,他啊,「蕭慶之反應過來,掐指算了算,「他死了。」
「……啊,啊?」
秦九半天沒反應過來。
蕭慶之點了點頭,「區區金丹之輩,如何吃得住你那一掌的,不過你倒提醒我了,這樣動輒出手斃人性命,做事也不方便,這樣好了,我傳你一套太乙道的絕塵易氣劍,雖然當不得什麼天下前三的劍法,也還算蠻好用的。」
秦九艱難得咽了口唾沫,「不,不是,前輩,賈……他死了?真的不要緊麼?」
蕭慶之不置可否得笑道,「門閥士人,死就死了,殺條狗一般,有甚麼打緊的。」
秦九咽了口唾沫,攥緊了手中的菊花。
第五百二十章 山雨欲來
李凡在隧道中穿行數日,一直追到京畿近郊,卻沒能追蹤到元鋒鐵流的源頭,因為他發現耗子窩似乎只是個中轉站,這些耗子打通的地下世界,遠超過他的想像,甚至在整個中原京畿地底,都塑造了一個地下世界!
實際上耗子們的直接工程量也不大,因為現在的三垣原本就是新王京,仙宮存在於世已經很久了,歷經戰亂,反覆重建,幾次被內戰夷為平地,類似前幾天那樣火燒砂卷,夷平小半個城坊的動亂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所以真正的舊京早已經被淹沒在地下,毀棄的王城,摧壞的殿宇,還有本地門閥的祖墳墓穴,都被建在三垣地底的沙土之下。這其中總有些建築還存在靈力,可以生成類似地宮一般的空間,於是耗子們所作的,就是打洞,在整個王畿底下打洞,把這些墓穴舊宮統統連接起來罷了。
但這樣一來元峰鐵流的去向就亂了,各種岔路都有因果,而且四處地宮裡大概也有些不大不小的支線機緣干擾,於是李凡也只能在老鼠洞裡左右鑽,碰碰運氣。這樣在隧道里遁形不知多久,冷不丁面前出現一道石門,有個婢女正從門裡探頭盯著自己,把他也驚得心情下降了一點。
再仔細一看,發現原來這也不是真人,只是個婢女啟門的入口設計,大概是用來嚇唬盜墓賊的。
李凡仔細瞧了一眼,發現那婢女是石雕的,外頭套了一層風乾的皮,眼睛的部位有兩個血洞,石雕裡層是空的,似乎承裝了些肉渣,大約已經被蠕蟲和耗子吃盡了,婢女背後還下滿了惡咒,血淋淋的仿佛用手扣出來似的。
李凡研究了一下,推算出這是一種巫蠱之術,大約是把活人生生打死了,扒了皮,搗成泥,從雙眼的洞灌入石塑泥偶中,再把人皮套在外邊封了魂,永世不能投胎,就放在墓穴口給主人守陵,盜墓者闖進來當場就要被冤魂咒殺。
為啥李凡這麼熟悉?老實說和劍宗的劍童古法有點像,童子劍也有點類似的瞳光技巧,大概是古代仙宮時期流傳的邪法吧。
這麼多年了,法也散了,道也消了,就不知道這婢女的恨意有沒有消散呢……
李凡看了看那石雕婢女一對血窟窿似的雙目,嘆口氣,把石雕一拔,在腋下夾著直接進來主墓。抬手一巴掌打碎玉門,攝手一抓,就掀了墓主人棺材板。
「啊——!!」
開棺瞬間,棺內靈息激活,墓中仙僵主人縱身躍出!
此屍至今不腐,身穿三公衣袍,盡皆是真絲所編,鮮亮如初,眼耳口鼻全身九孔中還塞著葬玉補氣護體,雖然命數耗盡,神魂已散,雙掌當面插來卻有破音之勢,只怕當年也是個化神境的高手!
李凡早有準備,閃身一避,隨手一抓,揪著仙僵領子一抖,便將藏於仙僵體內的符籙陰玉,護體法器,脛骨皮肉齊齊震碎,仙僵瞬間失去行動能力,被破布帶似得扔到墓外,啪一聲摔在老鼠洞裡,皮脂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敗壞。
然後李凡把夾在胳膊下的石雕婢女往棺材裡一放,撿起棺材板給她蓋上,念了幾輪咒給她超度,辦完了這支線轉身要走之際,李凡突然聽到身後啪一聲脆響。
扭頭看時,卻是墓穴內的長明燈被穿堂陰風吹倒在地上,李凡把燈抬扶起來,眼睛一瞥,看到外頭地上散落的真絲衣袍和陪葬品,突然心思一動。繞著墓穴內轉了一圈,一邊掐算,心裡有了幾分不解和懷疑。
立刻又順著耗子洞繞了幾圈,多走了幾件墓穴和地宮,憑著記憶在地上畫了幅路線圖,一下子就看清楚了。
這些耗子並不是來盜墓的,耗子洞也不是亂打的,鑽到墓穴地宮也不是巧合,只不過先人恰巧也會把墓穴地宮安置在地脈的結點上,而這些耗子的目的也是為了打通這些結點,連接三垣地底大陣的氣脈。
有人在用這些耗子布陣。一個囊括整個王京的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