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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干南來的修士也紛紛點頭,倍加同仇敵愾,堅定了要懲妖除魔的決心,一齊聲討墨竹山勾結黃天魔教,禍亂蒼生的邪惡行徑。
姚玄洲也是眉頭直皺,盯著場中孫陽的道法看了一會兒。
只見他左手袖子遮著,也不知掐何種法訣,甩出來黃風滾滾,對攪了一陣就見著風力一片血紅,把那雪豹子攪爛了,化成一攤辨不出形狀的皮肉骨渣滓飛出來,接著大風如卷沙塵,只把華蓋法寶整個裹起來,將那呂道蓮困在裡頭了。
黃天道的黃風甚好辨認,吹起來就黃沙陣陣滾滾,遮天蔽日,道中也通穿黃袍,這才有黃天道的稱呼。而且黃天道的教主,雖然號稱一身法術都得仙人傳授,可也有傳聞說是他得了半部太素天書。
這黃風也確實不屬於後天仙道的法門,不在太極化生的五道靈炁之中。所以修行界一般認為他們是得了某個太素道祖的傳承,就把那位傳法的不知名的存在稱為『黃天』。
黃天道也被歸為和當年的羅教一個性質,在十二國屬於非法的民間邪教組織,有著挑戰三大派道統的勢力和潛力,在檯面上的名聲自然著實不大好的。
於是他也朝身邊弟子問道,「你們可還有人學過此法?」
當即就有兩個竹山弟子一鞠躬承認了。
姚玄洲眉頭大皺,「內門經閣里實無此術的,到底是誰教你們的?」
兩人也老實答了,「正是外門弟子教導張真人。」
姚玄洲也早有此猜測,點點頭,閉口不再多問了。
此時場中只有那個師娘最為焦急,連聲問道,「這黃風我卻不曾見過,是什麼樣的道術?可有破解之法?」
法寂和尚搖搖頭,「倒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殺招,不過這黃風不在五炁之類,若是被迷了視野,四面八方都是風聲,里外都相互探查不出跟腳。而且一時間倒也不大好解開,所以通常是這些妖道用來逃跑,困人又或者……」
然後孫陽就把右手從袖子裡伸出來,只見右手自己劃了個大口子,手心裡握著一枚三寸長的鑽心釘,泉泉精血湧出來洗過那枚鑽心釘。
而孫陽此刻整個人都面色青黑,嘴裡嚼著把好幾顆丹藥都一齊咽了,明顯已是丹毒發作,活不得多久了。但同時手上精血也呈現出鮮艷的鮮紅色,把那法寶用精血浸滿,被五指握著,雷光跳躍,明顯積蓄著莫大的威能!
「蓮兒!」師娘見這樣子已然大駭,捨身就想撲上去救人,想不到姚玄洲沒動,卻被那對胞胎兄弟攔住,勃然大怒,「你們死開!」
持戒刀的兄長搖頭,握金剛杵的弟弟皺眉,齊聲說道,「勿論正邪出身,應約上台鬥劍都是自願走一遭殺劫!你兩次三番出手偏幫,不是我們正道的所為!」
「說甚麼你們兩個醜八怪!若是傷了我蓮兒性命,必要你們滿門償命!」那師娘大怒撒潑。
胞胎兄弟看也不看她,只齊聲道,「我鱷神嶼恭候大駕。」
師娘還要爭吵,此時場中形勢又變,只間那滾滾黃風居然漸熄漸停,原來是叫那呂道蓮祭起華蓋,盡皆收入傘蓋之中了!
這硬生生收了黃風,又把巾膧折損了三重,他呂道蓮卻面目猙獰,癲狂暴怒大吼,「休想耍這小伎倆逃跑!傷了我面目!定要誅除爾等孽障滿——」
不等他說完,孫陽把手裡鑽心釘擲了出去。
青霆電閃,音爆如雷,轟然扎穿了剩下的三重巾幢,穿胸而過,直把呂道蓮整個人打得倒飛出去一丈遠,砰!得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蓮兒——!」師娘一聲慘叫,直撲出去。
這回鱷神嶼的兄弟沒攔他。
姚玄洲也沒出劍,只是緩緩閉起眼,「命數,命數……」
孫陽滿臉黑血翻湧,「不許……辱我師門……」
接著坐地垂頭即死。
呂道蓮躺在地上,鑽心釘從他正胸前扎穿,正中脖子上那枚替他擋過一次血劍的玉墜。
他又被這法寶救了一次,終究只是被擊暈休克,卻不致命。
他師娘上來就搶了人遁走,也不管甚麼誅魔了,自駕遁光遠去。
無論如何,這個蓮兒算是連勝了三場,過了殺劫,自然也沒人來阻攔他們。
「……下一場。」姚玄洲把眼睛閉了三秒才睜開,依舊說道。
「墨竹山弟子劉宗守請教!」
第五劍劉宗守飛身躍上玉台,站在坐斃的孫陽身邊。
接連送人頭,被對方收拾了兩次,死了一個廢了一個,圍攻的元嬰們倒也不敢再借著這當口挑事,自討沒趣了。
周生眼珠子一轉,朝那對修士笑道,「兩位真人時才出手,莫非是見識了竹山魔教的邪門功法?也心裡技癢,想展露貴派的本事?」
鱷神嶼的兩個兄弟對視一眼,點點頭,一齊扭頭朝他們帶來的方臉粗眉毛少年道,「去見識見識中原的俊傑吧。」
那小麥膚色的少年點點頭,飛身跳上玉板,雙手抱拳,朗聲道,「我叫石開。」
「劉宗守,請賜教。」劉宗守擺出竹山進階劍法劍勢。
石開卻不直攻而來,低頭看看玉板上的狼藉,「不如我們等等再打?你們要不要先把同門的屍骨收斂了?」
劉宗守楞了一下,一隻眼盯著石開,一隻眼別過去瞥了眼寶船。
「多謝石小兄弟的好意。」姚玄洲點點頭,祭出青葫蘆,把玉板上的血肉盡數吸入其中,只剩下玉板上一片鮮紅。